余光他看见躲在善神背后的小仙童握着葫芦的手抖了抖,瓶口还散着残留鬼气。
他冷笑,指着那个小仙童:“分别是他!是你们善神!道貌岸然之辈!”
善神们闻言面色苍白,他们向后打量,小仙童早已将葫芦抛去。
他们眼眸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什么,此时天空有威压荡下,是天道在看!
善神们不敢认,即便他们知道是谁,也不敢因为一神,毁坏善神名节。
于是他们矢口否认,将矛头对准了胥朝起。
众目睽睽下,善神们抱团,胥朝起独自一神显得格外单薄。
胥朝起嘴唇动了动,终是动了怒,打了善神。
此后又是很漫长的时间,胥朝起也没有察觉到自己一点点变了。
直到两万年前,恶意侵蚀他的大脑,他浑浑噩噩,唇边挂着一抹讥笑。
他将众善神踩在脚下,不羁地望着天空:“不愿意将天界给我,那本座自己来拿。”
空中时而有巨雷劈下,“轰隆隆”地,甚是吓人。
天边黑紫,天道意识在凝望着他,似是怕他做出什么事。
“烦!”他手一挥,将意识掩盖。
恶神们在欢呼庆贺,他却没有一点喜悦,茫然地在世间游荡。
不知怎么着,他来到了自己降生的地方,天之尽头。
那里天与地相接,有一个金色泛着白光的洞窟。
洞窟里生长着很多光点,里面是当年未诞生的神。
胥朝起浅浅扫了光点一边,他知道这些神是诞生不了了,除非投胎去中界,转世修炼飞升,而这些未诞生的神便是所谓的天运之人。
他兴致勃勃地走向洞窟深处,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威压,险些要盖过他。
胥朝起眼皮一跳,脑海被震出恶意,他捂着抽痛的脑袋眼含戾气往里面走去。
冕旒在他额前摇曳,渐渐地,他看到前方坐了一个高大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一看就是天生的善神。
他没忍住大笑,来到了那人面前躺坐下来,戳了戳那人的眉心。
原本那人应是死的,怎料对方却缓缓地睁开双眼。
“为何戳我?”对方低柔地问,眼露一抹无奈。
胥朝起托腮,躺在了石壁上:“原来天道还留了一手,他是怕我日后管控不住,所以留了个你,将来压制我。”
对方侧目,瞥了他一眼:“你这么乖巧,怎么还要压制?”
乖巧?
胥朝起顿了顿,他突然凑近对方,与其对视:“你可知我是恶神,刚才攻下了天界!”
对方微思片刻,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问:“那你为什么要攻打天界?”
为什么……
胥朝起自出生到现在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眼角湿润了许多。
那些善神可曾问过他一句?
他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一下子扑进了对方怀里。
对方怔了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胥朝起第一次接触到了温热的体温,他眷恋地在里面躺了很久,才沙哑问:“你是天注定的善神,将来要飞升天界,成为天界之首吗?”
对方闻言,笑了:“哪有什么天注定的善?”
胥朝起:“你不飞天界?”
“我不知。”
“可是你的衣服是白的!”
“嗯?”对方顿了顿,思索片刻,哄道:“那将你的鬼气给我一些?”
胥朝起一惊:“你是善神?你要鬼气作甚?!”
善神都怕他的鬼气,恐弄脏他们一缕。
对方顺了顺他的头发,要来了鬼气,在胥朝起的注视下,他用鬼气染黑了他的衣尾。
他像是从不害怕玷污他的名声,反而温和对胥朝起道:“我的善恶是由我自己注定,而非天注定。”
胥朝起愣了愣,双眼酸涩,沙哑道:“你今后还是飞去天界,别来地界了。”
“为何?”
他枕在对方腿上,诉说着地界的荒芜,不知不觉也将多年的委屈说出来了。
对方若有所思,低眸从身旁摘下了一朵花:“尝尝看。”
胥朝起不解地咬下一片,是甜的。
对方道:“黑色太过深沉,你本就如朝阳明艳,我送你一朵火红的花,花瓣吃完后,可将花种洒向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