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小就在寺庙长大，心性淡泊，六根清净，但是，圆德方丈早已看出他与佛门有缘无分。

    因为他红尘未断。

    可佛门中损失这样一位聪慧又佛根极佳的天才，实在是可惜。

    思虑再三，圆德赠予虚尘一串用百年檀木制作而成的佛珠，希望能压一压他的红尘气运。

    赠他佛珠那日，看他情绪淡薄地看着自己，圆德便起了兴致，问了他一个问题。

    “虚尘，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小徒弟乖巧但是不爱说话，整天就知道看些经文古籍，倒是比寺庙那些老和尚还要老气横秋。同龄孩童喜爱的东西，他都不感兴趣。

    以虚尘的脾性，应该会坚定地摇头。

    果然，还奶声奶气的小和尚回答道：“世间万物于我，可有可无。师父，虚尘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七岁的孩童给出的答案。

    思绪回笼。

    面对已经长大的小徒弟，住持微笑着，再次问了一遍当年的问题：“虚尘，如今，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

    虚尘轻眨眼眸，脑海中不由得慢慢浮现出青芜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有些受惊地颤了颤眼睫，心神有些紊乱了。

    怎么会……

    看出他的迟钝，住持并没有责怪，“遵循你的内心，无须欺瞒。”

    虚尘握着伞沉默良久，最后，他说：“有。”

    住持了然：“是那个小姑娘吧。”

    “是。”

    住持叹了口气。

    哪怕心里早已确定答案，但是听他亲口承认，这心里还真是五味杂陈。

    “阿弥陀佛，虚尘，你也该考虑还俗了。”

    虚尘愣住：“为何？”

    “你既然喜欢那位阿芜施主，自然该还俗。”

    “师父，我不曾说过，喜欢阿芜”，他皱眉，神情有些严肃，“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