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想也正常。别人是空军。注重的是空中作战。
这种地面上的乱七八糟的事,确实没有精力去管。也没有那样的专业技能。
夫人又不喜欢其他人插手。
若非他张庸能力特殊,估计夫人也不会让他进入空军。
所以处座对这件事很重视。就是机会难得。一旦错过就不再有。没有夫人的点头,谁敢将手伸到空军里面去?
“凶手到底是日谍,还是内奸?”
“不清楚。”
张庸摇头。他无法判断。
可能是日谍亲自动手。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内奸干的。
或许是另外一个内奸知道邹经义的身份,于是将他杀了。这样就能避免暴露自己。
事实上,张庸更加倾向于后者。
可能是另外一个内奸得知开始调查,于是杀了邹经义,将水搅浑。
回来。
看着郭大山。面无表情。
“你杀了邹经义?”张庸直言不讳。
“没有啊!”郭大山急忙否认。
“郭老板,不要一点一点的挤牙膏。对你没好处。”
“我真的只是发展了邹经义。”
“杀了邹经义,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人吧?”
“等等……”
郭大山忽然开始思考。
张庸:???
嗯,这个家伙想到了什么?
“对!”
“对!”
郭大山忽然说道。
张庸:???
这家伙到底想到了什么?对什么对。
“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
“曾经有一次,我从上司那里听到一句抱怨,说在军事参议院发展那么多内奸,有个屁用……”
“那么多?”
“对。当时他就是嘀咕一下。我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军事参议院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发展。不是只有我一个。”
“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们是不同的线。怎么可能知道?”
“那好。你上司是谁?”
“三井寿。”
“什么军衔?”
“少佐。”
“才少佐吗?”
“……”
郭大山露出某种古怪的神情。
张庸:……
哦,是自己说错了。
日寇的军衔其实很严格。也很难晋升。
如果你没有上过陆士,或者陆大,想要晋升军衔,真可谓是难比登天。
一个普通的士兵,能晋升到军曹,或者曹长,基本上就是极限了。想要晋升准尉,必须祖坟冒青烟。想要晋升少尉,得祖坟火山爆发。
少佐,是多少日军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成就。自己还说才少佐。
“你的军衔是什么?”
“少尉。”
“这么低?”
“……”
郭大山再次露出某种无奈的神情。
少尉很低吗?如果放在部队,已经是小队长。可以统帅五十多人了。
少佐,可以担任大队长。可以统帅上千人!
“对了。你来提货给邹经义?”
“是的。”
“提多少?”
“一箱。”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
郭大山陷入了沉默。
张庸于是知道,这触及到郭大山的核心机密了。
这家伙可能是在想办法撒谎。
可是,没用的。
因为陈陇平已经暴露了。陈陇平可能会招供。
到时候,如果陈陇平招供了。而他郭大山没有招供。那他郭大山就惨了。想死?哪有那么简单?
复兴社特务处的108道酷刑,可以轮流来一遍。
“别折腾自己了。”
“唉。我们和陈陇平,其实和合作关系。”
“怎么合作?”
“就是我们帮他运输货物。但是用陈家的名义上岸。”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想引人注目。”
“勉强算是理由吧。陈陇平囤积了这么多货,怎么处理?”
“一部分用来收买我们需要的人。一部分全部卖给别人。”
“别人是谁?”
“我不清楚。这不是我管的。是陈陇平的事。陈家有大量的销货渠道。”
“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来拿货?”
“没有。”
郭大山低着头回答。
张庸于是推断他在撒谎。他应该是看到过其他人。
不过,这个其他人,估计来头很大。他不愿意招供出来。这个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在保护核心机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剥洋葱。
“你和三井寿如何联系?”
“都是他打电话给我的。”
“如果他不打电话,你就无法找到他了?”
“是的。”
“郭老板,你不老实啊!”
“我是说真的。真的……”
“好,那你跟我说说三井寿的情况。”
“什么?”
“跟我描述一下,三井寿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说年纪多大,哪里人,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用什么武器等等。”
“他……”
郭大山陷入了沉思。
张庸于是知道,这个家伙又在编织谎言。
对方应该很擅长撒谎。所以,之前遇到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言语漏洞。
但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旁边就有一个日谍。随时印证的。
而且,自己也抓了很多其他的日谍,如果他贸然撒谎,很容易被拆穿。到时候,就是他自己找罪受了。
“他……”
“慢慢想。我允许你撒谎。但是最好不要出现漏洞。否则……”
张庸先不管郭大山,来到韦东宝这边。
这个家伙非常狡猾啊!
但是没关系,慢慢熬。
他也和陈陇平一样,都被捆绑在厕所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看起来,日谍的确是要比陈陇平顽强。
看到张庸进来,韦东宝根本都不带睁眼的。似乎毫无感觉。
“你不想死。”张庸说道。
韦东宝没有回答。
但是他确实没有咬舌自尽。
咬舌不一定会死。但是会让自己失血过多。
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肯定会死。然而,他没有。他的舌头还完好无损。
张庸判断,这个家伙应该还有没完成的任务。
对,还没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不敢自杀。
由此推断,这个任务应该很重要。
“你一个日谍,不可能只是套取经济数据那么简单。”张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些,都是你用来掩饰自己的情报。你一定还有核心情报没有泄露。”
“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韦东宝嘴硬。
“告辞。”张庸于是转身。
既然这个家伙不开口,那只有去找韦鹤仁了。
韦鹤仁的情况稍微惨一点。双手被捆绑着,吊起来。脚尖刚好碰到地面。
身体的全部力气几乎都在双手上,双脚基本上无法用力。痛苦可想而知。
就这样被吊了一晚上,韦鹤仁已经是完全崩溃。
“我说,我说。”看到张庸到来,他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好啊!”张庸摆摆手。然后将绳索放长一点。这样,韦鹤仁的脚板,终于可以落地了。
忽然间,张庸有个很邪恶的想法。
如果是女人这样被吊起来,那……
啊,不敢多想。
“接头!接头!接头!”
“什么接头?”
“我知道韦东宝和其他人的接头方式。”
“说来听听?”
“每逢周四的上午十点钟左右,电车会经过金福路万国百货,会有人上车送情报。”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一次他生病了,很严重,头重脚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但是也不敢请假。挣扎着上班。他当时冒了一句,说其他的班次都无所谓。就那一趟,他绝对不能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推断,应该是那个节点有人要和他接头。”
“好!”
张庸命人将韦鹤仁暂时放下来。
给他喝水。给他吃饭。
然后自己带着人,赶到金福路万国百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