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莫名其妙的认了门亲戚,李道玄心中多少觉得有些草率。
但即便如此,可这一下李道玄和姚夫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两人闲聊许多,都是些私家之事。
期间姚夫人也说了宅子中的怪事,倒是与钱伯说的大差不差。
家中丫鬟仆人多有在夜中看到白影,姚夫人也总觉得门口站着人,每到夜里,就会有人唤她的名字,可寻也寻不到,找也找不出。
只是苦了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姚夫人这身体也日渐消瘦。
“寻过道士,每个都信誓旦旦,说是能除鬼灭妖,却是在家中住一夜后就疯了,前后已有好几个。也找过和尚,诵经打坐都无什么作用。我依旧能觉得门外有人,每夜都来,有时还会来我床前,我总是睡梦之中醒来看到人影,却是身子动不得,也说不得话。那人影我看不清楚容貌,只是等到天亮后便会自己离去。”
姚夫人说着,面露惊恐和愁苦之色。
遇到这等怪事,她也是束手无策。
因为姚老爷远在京师做官的缘故,姚家在扬州还算颇有名望,这扬州方圆之地,谁不知道姚家的大名,即便是两江总督来了,也要给姚夫人几分薄面。
但纵使权高势重,可在这诡异之下姚夫人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亲自去茅山,请老道出山来帮她解厄。
“你师父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去白云观中请他来帮我,只是上次来信,没想到他被老佛爷招去宫中,让道玄你来帮我。”姚夫人笑着,对于老道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老佛爷的事为大,她再怎么也不敢说个不字,说了便就是大不敬,如她这等人家,更是要守的住口。
祸从口出可非妄言,何况如今姚老爷的处境也没那么好。
“这些年头洋人势旺,老爷在鸿胪寺中任职,也算是受尽朝内朝外的气。这国邦之交,礼仪大事,老爷也是不敢出半分差错。”姚夫人叹道,对于自己身处境而忧心。
姚家虽说富贵,可这富贵想去也容易,若是哪天得罪了洋人,叫朝廷治了那些朝廷大员的罪,怕是富贵如水,转眼逝去,所以只能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了。
更何况这鸿胪寺已今非昔比,本为掌管外交和礼仪的官署,主要负责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等事务,可如今的清廷早已是苟延残喘,疮痍满目,这鸿胪寺的诸多权力和职能已有了不小的变化,就例如这有关外交礼仪事务,多由礼部或总理衙门掌管。
“我也不愿将这事说与他听,怕乱了他的心思,叫他出了岔子。如今的扬州,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姚家的笑话。”
姚夫人说罢,就觉头疼不已。
她让丫鬟帮自己揉了揉太阳穴,等舒适了些后才再次望着李道玄。
“道玄,姚姨的这条命就麻烦你了。”
“姚姨你可别这么说,我定会.”
“娘!”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李道玄的话,他回头看去,就见一小丫头穿着鲜衣跑了进来。
她头扎辫子,带着红色的发饰,穿着红黄相间的小褂子,搭配一条显色的裙子。
一头扎进来屋中,铃铛晃动着,清香飘过,刮起的微风从李道玄身边经过。
小丫头扑进姚夫人怀里撒娇,和姚夫人说了些话后才望向站在一旁的李道玄。
她眼中带着欢喜,笑露着酒窝,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几步走到他跟前唤道:“道士哥哥!你来了!”
唤着名,小丫头也不避讳的扑到他身上,白嫩的脸上止不住喜悦,对于李道玄的到来感到格外开心。
“道士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可是盼你盼了好久。”小丫头可怜巴巴的说着,在李道玄身上蹭了蹭,随后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道士哥哥,你这里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