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广泛的本地根基,
自身又武力超群,军事能力卓越,
是令狐野非常忌惮,却又不得不依靠的人物。
而萧长车本人,其实也是在关外这个军事集团之中非常努力地想要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
令狐野这个人,抛开武道、军事上的造诣,在政治手腕上的能力,远非萧长车能比拟,随着本土势力倒向令狐野的人越来越多,萧长车这些年来的压力愈来愈大。
这也是萧长车不愿意与李大锤翻脸的原因所在,
李大锤这个人极其复杂,与关外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有交集,好像都能拉上关系。
但似乎又谁的面子都不卖。
据萧长车所知,令狐知书手底下负责的某些生意,便被这个外号叫李大锤的家伙,劫了好多次。
而每一次的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这个李大锤,竟然还堂而皇之地曾经出现在了大帅府,成了大帅的座上宾。
萧长车思忖着这里头的错综复杂,愈理愈乱的线头,颇感头痛。
比起剿灭流匪,硬抗北元,处理这些关系当真是更让他觉得吃力。
他突然痛恨起自己来。
如果自己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踏入了先天之境,那么什么魑魅魍魉,尽可一刀斩之,哪里来这眼前许多烦恼。
马蹄声如雷,百十骑飞快地便到了两军对垒的中间。
令狐知书刚刚三十出头,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黑色的幞头之下,脸上满上风霜侵袭之后留下的印记,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刀砍斧凿一般地棱角分明,这个人比萧长车大不了几岁,但猛一看,说他们是两辈人,也毫不违和。
勒停马匹,令狐知书先是看了一眼那垒得高高的京观一眼,嘴角下拉得愈发厉害了一些,冲着萧长车拱了拱手,道:“萧将军,辛苦了!”
“剿匪灭盗,份内之事,算不得辛苦,大帅安好?”萧长车点点头,脸上亦是没有半分笑容,满脸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是朝廷三品大将,令狐知书虽然权重,但却只是大帅的私人幕僚,他不还礼,自然也算不得失了礼数。
“大帅安好。”令狐知书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模样,“灭元快满周岁了,大帅可是替灭元准备好了珍贵的礼物,到时候,必然能让萧将军你满意。”
萧灭元,便是萧长车抢来的那些左贤王的宠妃替他生的儿子,也是萧长车唯一的儿子。
取名萧灭元。
简单直接。
“替我多谢大帅,等忙过这阵,萧某会去振武城向大帅述职!”
“倒也不必着急,反正离年节也不远了,到时候关外大将们都会齐聚一堂,到时候一块儿办,更加的省事!”令狐知书满意地道。
不管萧长车如何,但只要他对大帅保持恭敬,便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令狐野之所以对萧长车异常地容忍,是因为萧长车对于长安的那个朝廷,并没有多少的好感,这家伙最大的念想,便是灭了北元,将北元的那些王公贵族们砍了脑袋,一个个的垒成京观。
所以,只要令狐野仍然与北元是敌人,仍然与北元作战,仍然以灭掉北元为己任,那萧长车绝对会肝脑涂地的为令狐野效力。
萧长车的目光转向了令狐知书的身后一个用大氅紧紧地裹着身体,在马上缩成一团的白发老头身上,却是罕见地拱了拱手道:“常老,好久不见?”
马上的老头却是笑咪咪地道:“萧将军,是一年零一个月未见。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伱去振武城述职的时候。”
“常老去年指出了萧某武道之上的缺陷,今年萧某自觉进步甚大,有空还要请常老指教!”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常老连连点头,对萧长车笑得甚是和蔼:“也多谢你送的礼物。”
“不过是些人参首乌罢了,身外之物,不值一提!”萧长车淡淡地道。
这个常老,姓常名建,是大帅府的顶尖儿供奉,俱说境界已到了玄元之巅,九品上。
只不过先天一关,始终摸不到半点门槛,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机能开始下降,竟然有跌境之忧,平时便靠着无数珍贵的药物来保持身体的机能,维持现有的水平。
可是不能踏进先天门槛的话,这些药物再好,也都有失去效果的一天。
常建投靠令狐野,一来其人本身便是关外俊杰,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依靠令狐野,可以让家族兴旺。二来以他的身份成为令狐野的供奉,很多连他也很难弄到的珍贵药物,对于令狐野来说,却是轻松便能得到,也算是一箭双雕。
“记室今日匆匆来此,有何贵干?”与常建寒喧了几句,萧长车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又神奇地没有了,寒着一张脸问道。
“听说张学士过来了,大帅让我来迎一迎。张学士对我关外大军有些误解,大帅想要亲自与他解释解释,张学士乃天下名士,如果能与关外将士冰释前嫌,对于我关外十万将士,数百万百姓,对于抗元大局,都将是莫大的好事!”令狐知书道。“在路上,我又听说这一路上马匪聚集,生怕出了什么事,所以只能快马赶来!”
听着这话,萧长车的脸阴沉得似乎要滴下水来,以鞭往对面一指:“那个姓张的就在那里,你要去见便去见吧!”
说罢,抛下了令狐知书,径自拍马走到了李大锤跟前:“李大锤,我有话跟你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