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品着茶,身后站着袁融袁通。
兄弟二人投军之后,便一直担任着张若的护卫。
有两位七品高手任保镖,这在关外,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之声,紧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踏步走了进来,向着张若叉手躬身为礼:“陈良见过副都御史!”
张若笑着还礼道:“陈将军勿需多礼,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
陈良微笑道:“末将的确是有些奇怪,不过副都御史奉御命监察关外,陈良是关外将领,自然也在监察之列,只是觉得御史有些抬举我了,真要说起来,末将可不够资格让副都御史亲自监察的,。”
张若大笑道:“将军说笑了,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张若也不喜欢转弯抹角,不若我们直接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自然!”陈良欠身道:“学士是上官,只要不是让我背叛令狐大帅,其它的无不遵从。”
张若沉吟了一下,道:“你对北庭都护府变成了安东和安西两个都护府怎么看?”
陈良低头道:“末将对于萧车骑,哦,不,现在是骠骑大将军了,一向是佩服有加的。他出任安西都护府都府,对于抗击北元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张若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伱帮忙的。”
“副都御史说笑了,末将能帮得上骠骑大将军什么忙?”
张若直视对方,道:“陈将军,先莫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听我说完了再作决定可好?”
“副都御史请讲,末将洗耳恭听。”陈良拖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张若身侧。
“青铜峡换人,铁勒回了燕都,沙列文暂统大军,此人统帅万余步骑,突袭远安!”张若淡淡地道。
“万余人马,对于现在的骠骑大将军不算什么吧?”
“萧都护准备将这些敌人,统统留在远安,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张若笑道:“现在已经张网以待,不过为了让对手以为远安兵力不足,萧都护调动的兵力也不多。而且当初本来以为沙列文可以掌握大军,肯定会全军尽出,如此一来,安西都护的兵马,便可以避实就虚,直捣青铜峡,然后迫使沙列文左右支绌,在往来奔行之中露出更大的破绽以让我军一击而破!”
陈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都护一向最擅长在运动之中寻找到敌人的破绽然后一层层地将敌人的皮剥将下来,就跟当年击败北元左贤王那一战一般无二!”
“可惜,我们高估了沙列文,他没有降服楞格,楞格带着一半兵马窝在青铜峡没有动,这便让事情生了些变数,更何况还有野猪岭的一万步骑可以调动。”张若道。
说到这里,陈良已经明白了张若到此的意思。
“副都御史,没有军令,我部兵马,万万不敢擅动的!”陈良直接拒绝了张若的意思:“这是杀头的大罪。当然,如果副都御史请来了大帅的命令,陈良马上便能兵出云台荒,策应萧都护!”
“如果令狐野愿意一齐出手,我又何必到你这里来!”张若摇头道:“不过我相信你陈将军对朝廷一片忠心,一定会作出最为正确的决定!”
“抱歉!”陈良摇头道:“我这条命是大帅给的,我现在这个位置也是大帅给的,没有大帅的命令,我决无可能出兵!”
“知恩而图报,这是好品德!”张若道:“不过小恩与大义,我希望陈将军还是要分清楚。而且,也并不需要陈将军你真正出兵,只消你陈将军作出这样一个姿态就好了,云台荒距离野猪岭甚近,你这里稍微有一点动作,野猪岭必然知晓,将野独岭的元军钉死不能动弹,你便算是帮了大忙了!我想,这并不会让你为难吧!”
陈良垂头不语。
张若失望地站了起来,看着陈良,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走去。
“是萧长车让副都御史来的吗?”陈良问道。
“不是,只不过萧长车与李大锤等人议事的时候,我在一边旁听,听他们说到了此事,那萧东伟说如果你这里动一动,那么对大军行动便能有极大的帮助,不过萧长车与李大锤都觉得你肯定不会动,所以不想做无用功。但我想来试一试!看起来,还是萧长车与李大锤两人更有识人之明,陈将军,告辞了!”
张若不有再多说半句话,径直出了云台荒大营,跨马直奔振武城而去。
不管令狐野怎么想,怎么说,他还是要走这一趟的。
令狐野不愿意策应这一场战争,那就是他图谋不轨的又一条证据,也许没有什么用,但当有用的时候,便又把令狐野往地狱里多钉一层。
陈良一个人坐在厅里没有动弹,直到卫兵进门来点上了油灯。
站起来,陈良哧的笑了一声:“萧长车李大锤当真就很了解我吗?也不见得。云台荒的大军肯定不会配合你们安东都护府作战,打赢了,功劳都是你们的,打输了,便是我们安西没有配合支援,不能好处都是你们的吧?但说又说回来了,战场距离云台荒这么近,陈某组织大军进行一次演习,检验一下军队的战斗力,以防万一还是可以的!至于对这场大战有什么作用,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