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消息从南落传到这里一定会比姜国的慢上许多,因为正经入关的手续繁琐得很,自然比不上姜国本地。
大臣的声音很平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惑的表情。
“您说他们往南海中投毒,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惑的眼神危险了起来,一身铮然凛冽的气质让人心生敬畏。
是那只漏网之鱼。
“姜国的情报上说,漠北往南海中投放的是一种紫色的粘稠液体,如今已经造成了无数的鱼死亡,并且死亡范围还在扩大......”
海洋是流动的,若是让漠北接着排放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流到人鱼的栖息地。
大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惑,发现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大人?”
他唤了一声,下一刻,白发青年直接抬脚往屋外走去。
大臣连忙去追,但他毕竟是文臣,哪跟得上惑的脚步,刚追出门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此时,漠北人居住的驿站内——
被捞出来的巫师小心地解开缠绕拓跋翎眼睛的纱布。
失明了近一个月之久的拓跋翎终于重见了光明。
但他还来不及高兴,一把从天而降的箭就插中了他面前的桌子,‘砰’一声,面前坚硬的石桌轰然裂开,石块四分五裂。
他吓得连连往后退,一直退至拓跋褕身后。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落下,男人单手抽出了一堆石头当中的箭,泛着寒光的刀尖直指站在最前面的拓跋褕。
剑划过气流,带动的风扬起了拓跋褕和惑的头发。
拓跋褕回头,让巫师带着拓跋菁和拓跋翎先下去。
他全程表现得淡定极了,就像是知道自己不会出什么事一样。
院子内空下来之后,一股凌冽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蔓延。
“是你。”惑开口,修长的身影步步逼近,俊美无涛的面上不带任何表情,眼中只有浓烈的杀意。
拓跋褕毫不避讳地点头,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是我,我书信告诉父王让他往海中投毒,而且,我知道你会来。”
惑握剑的手更紧了些,他转动手腕,手中的寒剑似乎下一瞬就要劈下来削掉拓跋褕的脑袋一样。
“动手之前我先说一下,我劝你最好别动我,我若是出事了,我父王便会命人将所有毒药全部倾倒进南海中,你猜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为我陪葬。”
这句话果然让那把即将落下来的剑停住。
剑风削掉了他的几缕头发,还伤到了他的脸颊,血红的珠子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但拓跋褕满脸不在意地摸了一下脸上被划伤的地方,血珠在他的指头肚上晕开,一片绯色。
他只是摩挲了一下指腹,紧接着抬眼看向面前收了剑的白发男人,勾唇邪气地笑了。
“你不仅杀不了我,还要让你们南落国的人保护我平安离开姜国,不然......”
他话说了一半,语气轻挑,但里面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