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你去吧。”龙时松开了拽住陈壮的手。
“嘿嘿,龙校尉,我这称呼就先不改了。我等着你到时候成为咱们三营真正的校尉。”陈壮咧嘴一笑。
“好,借你吉言。”龙时回以爽朗的一笑。
于是陈壮便转头,换了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向张飞扬走去。
“一般人挨了这一拳,再怎样也得晕过去吧?这龙老大,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人群中有人感叹。
“龙老大,那能是一般人么?你开玩笑呢?”张飞扬得意洋洋地说道,看着陈壮大步向这边走来,他又挑了挑眉,“那谁,我说什么来着?认赌服输啊。我今天要听那头牌给我唱曲。”
“诶,飞扬,唱曲的事咱放着,我觉得你最好先躲一躲。”有人拍了拍张飞扬的肩。
“躲啥啊?”
“陈壮他,好像脸色不太对劲。”
“啊?”张飞扬转过头,却为时已晚,陈壮已经站在了他跟前,卷起袖口,晃着他那还泛着红的拳头。
“张飞扬,听说你手欠,喜欢翻人东西?”
“壮儿,有话你好好说,咱今天起就是一拨的了,老是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张飞扬陪着个贱兮兮的笑脸缓缓后退,“再说了,一本拳法啥好稀罕的,真正有意思的东西我都还没说呢……”
陈壮脸上顿时涨红,“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说,老子扒了你的皮!”
“等会儿,张飞扬,你说是啥?”但张飞扬的话还是引来了一众战友的好奇。
趁着众人都在好奇着,张飞扬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临走留下长长的一句,“是一撮女人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壮,怎么回事,和大伙说说?”
“张飞扬!!”陈壮脸上由羞转怒,同样是通红,他向张飞扬的身影追了出去。
营中顿时闹作一片。
……
军营外不远处就是一家小茶馆,这间茶馆是不久前刚刚新建的,而且几乎是一夜而成,让不少附近的居民都感到有些诧异。只是说来奇怪,这间茶馆虽然是新的,但常客却不少,几乎每日都有十来个客人往来。
好奇者以为是茶馆的茶点上乘,因而特意前去品尝,却发现这茶不仅不好喝,而且异常的苦,好似要苦到心里去。一问掌柜茶名,也不答,只是笑。
此时,一老一少正对坐在茶馆的一方小桌,身前各自摆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老的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袍,留着络腮胡子,一头白发短而抖擞,身形魁梧,全身透着一股肃杀。小的是位头戴帷帽的女子,着一身蓝衣裙,仅是一举一动,便有难以言说的典雅。
此刻,她将帷帽取下,于是一头亮丽的黛发显露出来,引得过往路人都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但视线在女子身上留不到两秒,就被老人极为慑人的气场吓得赶快移开。
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同时,眼神都时不时朝着军营看去。
“他才入伍两个多月,就被下令带队深入敌大本营……”女子道。
“非常之人自然是要非常对待。这一战,虽然不是什么九死一生的大战,却也决不是能够轻易应付的。其中难免发生些变故,用来验人虚实,再适合不过。看来江桓对他的才能存疑。”老人道。
女子点点头。
“梳苒,”老人道出了女子的名字。“你说他曾只身一人对敌数十,就为了救一个同营的战友,此事是真的?”
“是梳苒亲眼所见。”惊梳苒道。
“哼,那这便是他唯一的败笔了。”惊雷面色一凝,冷冷道。
“为什么?”惊梳苒惊诧地看向惊雷,“难道,他应该见死不救?”
“梳苒,战场可不是儿戏。什么都想要,最终就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舍大而保小,涉不必之险,救不必之人,一步三错,不是败笔又是什么?”
惊梳苒微蹙眉头。她对兵法的了解不多,因而知道自己没有底气与惊雷争辩。但她内心里始终觉得龙时没有错。
惊梳苒的心思不难猜,因而惊雷也不再继续,只是将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杯一口饮尽,“继续这样守着他吧。如此看来,你也有很多东西要学。”
“是。”
惊雷起身,一阵风一般走了。
留下惊梳苒一人,慢慢地将杯中苦茶一点点喝尽,最后,才起身,将帷帽重新戴上,隐没在熙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