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和娄景辉站在数据墙前,环抱胳膊看数据,两人不停地左右走动。
每当两人凑到一起,便会小声耳语一句。
“图486和到图487的曲线很像两天前的118菌。”宋河问,“老娄你几个孩子?”
“118菌的路子走不通,太像曲妥珠单抗了。”娄景辉道,“一儿一女。”
“你看这张图和昨天原位置撕掉的图,走势是不是像极了龙凤胎?”
“岂止龙凤胎,简直双胞胎,这一组肯定也废了。我那俩孩子不是龙凤胎,是跟两个女人生的。”
“老娄你情史够炸裂的,两位妈妈都是谁?”
“儿子的妈妈是普林斯顿的法斯特·克莱曼婷,她快要当普林斯顿的副院长了,对外宣称她的孩子是领养的。”
宋河扭头,用极度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注视娄景辉,原本连贯的数据分析思路生生被震断了!
“别这样老大,团队里的同志们都看着呢……”娄景辉冒汗,“你这样他们肯定好奇,回头得一堆谣言扣我身上。”
“不好意思老娄,我实在是过于震撼……你放心吧,大家就算编谣言也编不出你真实情况这么逆天的。”宋河继续扭头看数据纸,“能讲讲来龙去脉吗?”
“申请登月还要讲这些吗?”
“我只是作为朋友和上级,关心你的个人情况,你愿意讲就讲,不愿讲也没事的。”
“那我还是保留一点点隐私吧。”
“你奖金没了。”
娄景辉脸皮抽搐,片刻后无奈道,“当时我经常去听她的几何课,有不会的题就问她,有一天她在家办生日派对,把我叫去了。”
“然后呢?”
“我原本就是想去蹭饭吃蛋糕的,顺便拉一下社交关系。派对结束后别人都走了,我吃饱了也要走,她喊我留下来帮忙收拾垃圾,我就毫无防备地留了。结果别人一走,她把门一关,转身就把我按桌上了。”
“你不反抗?”
“……”
“为了你的奖金,我建议你不要沉默,讲讲细节吧。”
“老大你必须给我奖金,因为你看这份数据!”娄景辉突然脸色一变,指向墙角。
宋河望向那张新数据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心跳飙升,激动地几乎跳起来!
“成了!”他大叫一声。
没想到转眼就突破了!
吕承恩的实验台上,诞生了无限接近目标产物的数据!
僵持多日的局面一下子打开,宋河暂时把娄组长的八卦抛在脑后,亲自接手吕教授的工作!
第一步自然是扩大培养,分泌出目标产物的菌数量很少,在显微镜下只是半死不活的一小群,说不定数据稍微晚测几分钟都会死光,甚至菌群边缘已经有了大量尸体,少数幸存者躲在尸体堆里瑟瑟发抖,等待生命的终结。
宋河后脊发凉,突变是件纯粹碰运气的事情,万一错过了这一小撮菌,研发还要持续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说不定最后甚至会以失败告终!
科学史上或许有无数次类似的失之交臂,能改变人类命运的东西已经出现了,但却隐藏在不被注意的角落,一段时间后没人发现,便悄然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人类继续停滞,世界维持原状。
好在这次够幸运,更幸好宋河是微生物神医,一向妙手回春,活死菌肉白骨,分分钟把濒危的珍贵菌种养得活力四射,集体加速繁殖!
团队其他实验人员陆续收尾,完成手头菌种的测序,留一点样品封存,其余彻底销毁,转而养殖目标菌种,暂定名为“消癌菌”。
至此,胃癌药基本已研发过半,只剩最后一步……去杂质!
消癌菌的分泌物相当繁多,宋河反复测试,测出足足28种分泌物,其中抗癌药成分只占所有分泌物的4%!
这么低的比例绝对是不行的,制药成本会飙高很多,一些微量杂质也会严重影响药效。
给濒死之人用的救命药,容不得一点马虎!
去杂质的流程简单粗暴,直接上基因编辑仪器,一点点尝试着敲掉杂质基因,只保留胃癌药基因。
操作很简单,但需要碰运气,毕竟抗癌菌是完全未知的新菌种,祖先是严重变异的太空菌,又在实验室复杂环境下连续变异了多代,其复杂程度不能用常规经验来衡量,只能一点点尝试。
有些基因看上去多余,敲掉后菌体却会以诡异的形式死亡。
有些基因敲除后,确实杂质去除了,但抗癌药成分也随之消失。
终于,去杂质工作又忙了整整一星期。
周末傍晚,宋河满头冒汗地站在实验台前,神色激动。
他开口,大声询问新一代消癌菌的结果,各组白大褂们高声回答!
“抗癌药分泌物比例?”
“56%!优秀!”
“存活时间?”
“正常!”
“繁殖情况?”
“稳定!”
宋河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大吼,“成功!有史以来最强的胃癌药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