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被悬的老高,呆滞的双眸掺进了悲戚;画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了动作。
“攥着。”画爽从青囊里掏出一块儿叠的十分整齐的布、对漆采唳道。
结合画爽之前那句要放污血的话、以及他看到自己流鼻血之后的表情,漆采唳便将问题猜到了个大概。
心中清楚手上的伤口再流血已无用,漆采唳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接过画爽递过来的布。
带着对未知的忐忑,画爽和漆采唳都十分默契的保持了缄默。
呼吸声清晰可闻,胸膛的每一次起伏、似乎都代表着那些正在悄悄溜走的时间。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确定、意外会不会在下一秒发生......
漆采唳有没有忐忑不安画爽不知道,反正画爽是实打实的提心吊胆了很久。
暗色的血液缓慢地往外流淌着,哪怕漆采唳用完好的那只手将鼻子捏住了、也没有要停止下来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黏稠到近乎凝滞的血液忽然如雨般倾泻而下;画爽第一时间将手里未曾沾染血污的帕子递给漆采唳,让他捂住自己的鼻子。
浓烈的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湿粘的血液仿佛要从嘴里涌出来;接过画爽递过来的厚布块捂了几十秒之后,不曾受伤的手心又传来了一股湿意。
下意识的将帕子翻过来看了一眼,血不出所料的透到了背面;然而,却是意料之外的鲜红。
用食指轻蹭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果然不再是暗红。
如擂鼓般紧张的心跳陡然放轻了些,漆采唳抬眼看向之前拧着眉的画爽,对方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缓和了神情。
‘等血止住,应该就彻底没事了。’画爽刚这样想着,漆采唳的鼻血就像是知道画爽的想法似的、慢慢停了下来。
“呼......”如同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的心脏猛地恢复了正常,画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身上有功夫。”漆采唳笃定的说着,却并没有去看画爽,只是用浸染了酒液的新布块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皮肤上的血迹。
“不是巫医也不是商贾,你究竟是谁?”
刚刚放松些许的心弦蓦然绷得很紧,画爽与漆采唳对视着,想要从漆采唳的眼里窥出他此时的情绪。
可是不妙的是,画爽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很多的漆族少年。
‘他是在试探我还是已经确定了?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我究竟什么时候露出过破绽??!’
画爽清楚自己沉默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加重漆采唳的怀疑;他来不及去回想自己是在哪里露出的马脚,也就无法编出合理的借口去回答。
“是吗?”最后,画爽还是决定直接不回答。“那你觉得我是谁?或者说...你希望我是谁?”
漆采唳哼了一声,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画爽一会儿,才出了声:“把问题丢回来?看来我说对了。
外面那些守卫不敢担责,我喝了酒,他们现在想的只会是怎么把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
为了和我的‘死’撇清关系,他们绝对不会想知道我是怎么因为这些酒‘死’的。
现在的他们,不会听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