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头青，少了些什么，那是信仰，那些你自以为已经很好地执行、不带情绪的指令，其实使你少了某些质感，少了某些深层，你的感官都按照优先级的顺序，排列组合之后，最原始最质量的那些感知其实在很后面，比例减少了许多，这就是人生的最大的叫作『觉悟』的参数。

  又燃又叫的常识，什么叫常识？什么是先天后天，人的意志与客观条件的问题。没有虎胆，就别要做英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实就是侥幸与胆大，又燃又叫的思想在于自己的思想需要翻译成行动的力量，这样够浅显易懂嘛！”

  平澜一直以为以其昏昏，必然使其昭昭。不日新者必日学。芳华不做令她日日学的人，却总是引领她的人。谁说的是对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其昏昏，却使其昭昭？亦或，以其昭昭，故使其昏昏？她有她的认知，她有她的理解，她更有她的执着。

  于偏执中学习的平澜，对枯燥的基本概念的领会，远不如对各种怪题偏题的更透彻更举一反三。

  然而考场依旧如人生，从来就不会因为你的与众不同，而为你做出调整，必要的时候它还会上调难度。

  在一模和二模的持续打击下，在一篇又一篇应试作文的要求下，在八九门功课轮番轰炸下，平澜终于放弃了大段的自我表述。

  就如同她现在的人生目标已由“赎回属于我的光芒”而变成了“好好活下去”，及至最后的“活着即光辉”。

  与她相反，芳华却没有丝毫的疲倦，永远保持一种不变的高亢，仍然饱满地争取着所剩无几的较量时间。

  进入了六月初，离高考的时间只有几天，晚霞五彩斑斓，把整个校园的楼群涂抹成了油画般的质感。

  在一堂自习课上，芳华做出了全国各大名校的压轴题后，大肆渲染散布其虚浮式的答题经验。

  隔壁初三4班那边不知第几轮的流感，在这间教室一下子被她引发似的。对于大多数学生病情加重的必然之路，芳华算是踩着点提前免疫了。她的这种精神榨干她的成果，可歌可泣，那些老师即时的追大片般的点评，简直比奥斯卡小金人还奥斯卡小金人。

  那个晚上夜凉如水，芳华还是不眠不休，依旧要平澜拿出题来接着练。平澜强调这是第六套题。

  她眼睛虽然这么辛苦地爬着，仍没有忽略平澜的懒惰。她不舒服，隔壁班大明也跟着不舒服。平澜甚至在想，就算她第一第二又怎样？题却还是不会，但如果都是大明那种喜欢给有钱的亲亲出力的人端洗脚水、溜须拍马的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