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第一次面对御史告状时心情颇好,用很是温柔的语调想要解释一下,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王御史给打断了。
“陛下,万没有朝臣一入朝便请假之说啊!”
“……”
靖安帝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对这位王御史的无礼感到意外。她刚才就是太给这人脸了,好好好,打断朕说话是吧,等着。
她嘴角微微下垂,语气冰冷,“曹爱卿,你来说。”
曹元弋心中暗自骂了王御史两句,然后走出队列,向靖安帝行礼后,侧身看向王御史:“王御史,你可还记得圣安帝的遗训?”
王御史闻言,神色略显慌张和疑惑,连忙回道:“曹尚书此言何意?我虽然入朝时间较晚,但也是读过史书的人,自然了解陛下与先帝之母、荣国一代明凰圣安帝的事迹。再说我身为御史台之人,对历代帝王的记录册也是了如指掌,实在不明白曹尚书为何如此询问。”
曹元弋语速飞快,却字字清晰,她质疑道,“圣安帝曾金口玉言,工部之人因功绩以物论,日日参朝难免分心于研究,因此赐下特权。除每月十五的朝会外,工部之人可向陛下请命,进行最长三个月的闭门研究。
王御史说自己未曾忘记圣安帝的事迹,却又字字句句都在表达遗忘。
难道此事未在御史台留下记录?还是说你所看的御史台记录保存不善,已经有所缺失?
总不能是王御史觉得圣安帝已逝,她所说的话、所赐下的圣旨都不再作数了吧?陛下还端坐在这里,荣国还屹立不倒。工部如今还供奉着圣安帝恩赐的圣旨,需要我亲自去取来给王大人一观吗?”
曹元弋语速极快却又口齿清晰,她的话字字珠玑,让王御史无言以对。
一众御史台御史也纷纷出列,跪在地上诉说清白。
王御史被怼得面红耳赤,急切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洪亮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过半百之人,语气急切的为自己和被牵扯到了御史台辩解道。
“陛下,曹大人所言并非事实啊!荣国历代凰帝在朝上所言、所下圣旨,御史台都记录在册,且日日有专人整理清扫,从未有半点懈怠。臣对圣安帝、对陛下、对荣国之心,日月可鉴啊!”
靖安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
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慌,这会子倒是知道跪下来跟她表忠心了,刚才打断她说话那股子脾气呢,怎么跪的这么快。
她也知道,再怎么如何也不可能拿这样的借口直接撸了这王御史的官职,这人虽然有时候心直口快了些,却也算是一个忠臣、直臣,刚才曹元弋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把她心里这股气给讲顺。
她轻轻抬手,示意御史众人住口,然后缓缓开口,“朕自然是相信王御史和御史台对荣国的忠心,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不了解事情诸位御史还是先不要着急盖棺定论的好。
木锦之闭门研究,乃朕亲自准许。工部事务繁重,偶有重要项目需专心研制,此乃惯例。王御史刚才也说了,木锦之已得朕的信任,朕相信她能不负朕之期望。尔等就无需多言,王御史罚俸半月,退朝吧。”
“退朝!”
靖安帝起身离座,留下满朝大臣面面相觑。
工部的事情再怎么繁重,也不是她木锦之一个还没有去工部报过到的新人能接触到的。
还有陛下所说的需要专心研制的重要项目,看来这木锦之真的是得了陛下的眼。
陛下这样的态度,还有曹元弋那个老狐狸说的话,这木锦之应当是入了保凰派阵营,可是她昨日确实去了一家酒楼,难不成她昨日去酒楼,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吃饭?
有些大臣虽然心里还有疑虑,却也不敢追上靖安帝再争辩些什么,这大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最后一个个只得神色讪讪的悄声离开。
然而,关于木锦之的议论与猜测,却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