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ey,你想吃饭吗?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腻的,所以我给你带了粥。”
桑谷溪被扶着坐了起来,对贝尔摩德的话却依旧充耳不闻。
那双往日里充满生机的绿色眸子一片暗淡,好像再也不会发光了。
贝尔摩德也没有一定要让女孩回答的意思,她接着道:
“honey,你知道吗,琴酒给你选好了代号,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这一次,那双绿眸终于有了波动,却只是道:
“我不要了.....我不要代号了......”
贝尔摩德那天在监视器前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她也早就知道女孩会经历这一关。
毕竟,那么干净的眼睛是不适合这里……
贝尔摩德看着女孩这副样子并不意外,或许她早就猜到了今天的结果。
可是,她依旧选择了旁观,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
最后,贝尔摩德也只是叹了口气,安慰道:
“honey,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基地了。”
桑谷溪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般,重复道:
“可是我忘不掉,我杀人了....我的手上好多血....”
贝尔摩德眸中闪过一丝波动,突然,她问了一个问题。
“honey,那现在你还想回去吗?回去你原来的朋友身边?”
桑谷溪愣了愣,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
她坐在病床上,蜷缩着双腿,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上,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想,我做梦都想,可是我杀人了,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这里,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贝尔摩德看着终于哭出来女孩,默默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她。
**
走出房间后,贝尔摩德倚着墙壁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跟对方这样道:
“那孩子根本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我和琴酒的女儿。”
“现在她杀了人,心理防线已经崩塌,她已经认定了组织是自己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
电话对面的声音经过处理,性别和年龄都无从判断,声音带笑,似乎很是满意:
“很好!那孩子很有天赋,可要好好培养。”
...
病房内,
桑谷溪释放出的精神力听到这些对话后,眼神闪了闪,内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算不枉她演的这么卖力,又装睡这么多天……
那天,她用精神力物化包裹住了刀尖,又护住了那人的心脉血管。
同时,她还用精神力催眠了那人的大脑深处,让那具身体自动关闭身体机能,可以维持最多三天的假死状态。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划,但也有一个破绽,那就是组织处理尸体的方式。
她在那人身上打下了精神印记,希望那个人可以逃过一劫,他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这已经是情急之下,她能做的最多的了。
如果那个人死了,桑谷溪不能说完全问心无愧,但她真的尽力了。
...
几个月后,
又到了新的一年,桑谷溪被抓回组织的已经三年了。
自从那天杀了人,桑谷溪将自己封闭了一个月。
再出来后,就很少跟之前一样,总是笑的那样明媚了。
不过也别多想,她的心理很健康,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因为她某天她突感感觉到了,她的精神标记没有消失,这证明那个人还活着。
也是在新年的第一天,桑谷溪有了自己的代号。
Samlaux,桑落酒。
这是她给自己选的代号。
本来组织给她准备的不是这个,而是玛格利特。
这是马丁尼的一种,而马丁尼是琴酒与苦艾酒混合而成的一种酒。
所以,这代号的寓意很明确,但是桑谷溪不喜欢。
她给自己选了种花家的一种古老的酒,桑落酒。
这种酒还有一个名字,叫鹤殇。
不过,对外,桑谷溪只是说,桑落酒这个名字更好听,跟她的名字都有一个桑字。
桑谷溪在用它提醒自己,这是用一个人的生命换来代号。
虽然那个人没死,但这只是因为那个人足够幸运,并不能证明她没有杀人。
只有一个真的人死了才算杀人吗?
不是的,在行凶者决定挥刀的那一瞬间,她在自己心里,就已经杀人了。
那人没死,她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
但是你要问桑谷溪她后悔吗?
那么,她的回答是:不后悔!
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