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坚持与邪神成单刀之势：“是的，我在试探你，而且我已经有了答案。”

  “在我道破邪神真名的那一刻，你没有以杀戮反击，证明你仍然被源论束缚，对现实世界不具备攻击性。”

  “我赢了。”

  吴静直起腰，静静看着罗欣怡，看到这个渺小的人类，竟敢无所畏惧地跟她对视。

  仅凭这一份勇气，罗欣怡就在精神领域远胜于“女士”那种磕头虫。

  宁静的对视之后，一声幽幽叹息，震惊了罗欣怡：

  “如果人人都如你。”

  “那个绝对的‘1’也许会迎来小数点。”

  “可惜。”

  “你是独一无二的。”

  罗欣怡惊呆了：“吴静，难道你的人性还没有被深海侵蚀？”

  “你还在继续你当年的研究！”

  “你还在计算人类灭亡的概率！”

  “人类灭亡的概率，仍然是1吗？”

  吴静摇头微笑：“不。我的人性已经被深海侵蚀掉75%。”

  “距离老师杀我，才过去短短3个月。”

  “但是在-100能级的狄拉克深海，我已经被侵蚀了整整2500年。”

  “上一届高阶深渊领主，溶解人性的过程只花费了短短100年。”

  “很快，我的人性也将全部溶解，变成彻头彻尾的高阶深渊领主。”

  “既然世界必将毁灭，而我必将堕落，那何不来看看乐子？给狗东西们一点小小的肯定？”吴静的薄唇微微勾起，像在嘲笑堕落的自己，像在嘲笑堕落的人类。

  罗欣怡高悬着被铐住的双手，怔怔看了吴静一会儿，突然用力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不！人类灭亡的概率，必然不是绝对的1，必然存在小数点！”

  “就像你还没有彻底堕落，就像你还在人间追寻‘人性锚点’一样！”

  “一切有转机！”

  吴静微微歪头，蹙眉重复：“人性锚点？”

  罗欣怡微微喘气：“对，你的老师从深海回来后，反复提及过‘人性锚点’这个概念。”

  “‘人性锚点’的定义是牛鬼蛇神留在人间的亲情羁绊，能够封存牛鬼蛇神的最后一丝人性，就像船锚防止扁舟在暴风雨中迷失。”

  “你作为主宰一切的邪神，理应对人间万物失去兴趣。”

  “可你却偷偷穿了俞冰清的衣服。”

  “说明你还有欲望。”

  “欲望即是人性。”

  “你还存在人性，就是‘人性锚点’在发挥作用。”

  “你的老师是凭借‘人性锚点’确保自己堕落深海不迷失。”

  “他还说……”

  罗欣怡竹筒倒豆子，疯狂嘴炮，说得吴静歪头倾听，仿佛入神。

  罗欣怡突然住嘴不说了。

  吴静坐在她床边，催促道：“我那负心的老师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