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逗得几个人哄堂大笑。
当然了,谁也没拿这话儿当真,真以为四九城冬天就热情如火啊。
三毛朝着北边虚指一下,接着说到:“刚姆们拉东西,为抄近道,从后面巷子走的。”
“刚过那个院子,您猜怎么着?”
刘师傅作势伸胳膊,又要用烟袋锅敲三毛的脑袋。
“去去去,赶紧说,别卖关子。”
“说不准那老太太啥时候回来,被她看到我们都在这里总是麻烦。”
三毛挠挠头,接着说到:“咱们开春时候,不是给西跨院那家干活儿来着吗。”
“刚路过时候,我看到那院子的后门打开了。我当时就想,不是说前几个月,那个李工程师被特务给害了吗?”
这地儿离着轧钢厂近,轧钢厂这一年多也招了不少人进厂。
所以这一片不少院子里都有在轧钢厂的工人。
敌特,尤其又出了人命。
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也成了家属们的谈资,所以很快这事儿就传遍了南锣鼓巷这一片。
出事当天,他们就听听说了。
刘师傅点头,叹了口气。“我当时问过胡科长,确实是真的。李工程师那人真的是东北爷们儿,为人热情大方,本事也大,那些特务太可恨了!”
三毛点头,“我也是想着干活时候,李工程师对咱们也挺大方的,比咱四九城的爷们儿还局气。”
“我记得当初您跟李工程师唠嗑,好像他说过,就老家有个几岁的孩子,还一个老太太,没别人了。”
“我看着开门了,就想着去看看是不是他家里人来了。”
刘师傅点头,“是啊,他说老家刚解放时候回去过,家里原本十几口人,就只剩老母亲了。”
“东北那些年是被伪满占着,小日本到处抓壮丁。”
“别的家人不是被抓壮丁没的;就是躲抓壮丁时候,在山里遭难没的。”
“那他老婆呢,没在东北?”
“他老婆生孩子没的,娘家又在江南,以前写信也都没个回信。”
“打了那么多年仗,都不知道是不是搬家,又或者人都没了。”
“他还想着以后空了,再去江南找找。”感慨地叹了口气,刘师傅问“你看到人了吗,是谁来的?”
三毛摇头,“院子里没人。”
随后,他又有些面露不忿,“就是进去,我才发现,咱们修的好好的房子,被糟蹋得不像样子。”
“怎么了?”刘师傅放下刚抽了两口的烟袋,诧异地问到。
毕竟刚捯饬完半年,好好的房子,换谁家也不舍得糟践吧。
三毛边说边比划,“那房子,咱当时不是修成两套前窗后墙,连檐通脊的三开间的嘛。”
“现在那房子前脸都被改得乱七八糟。”
“西边那套屋子,靠西边那间的窗子也被拆下来一套。在那里墙上扒了个门口,拆下来的门支在那里。
“中堂跟东屋中间,咱当时用木头做的软隔断也被拆了。那里现在是通高起的一道山墙,也没留门,把房子彻底给隔开了。”
“东边那三间的西屋也一样是起了山墙隔开的,也是拆了一套窗子,扒了门口,不过暂时还没装门框。”
“就是说这是改成了三套两间的房子?”
三毛点头,“看上去是这样,剩下的那两间更离谱。”
“前面的墙都扒了,在抄手游廊边上重新起了墙,房门门也支到东边把边儿那间了。”
说着,三毛拍了下脑门儿,“对了,看上去就跟这院里中院西厢的那家一样,也是要把游廊包到房子里面。”
“几间房子里,当初您帮着置办的家具什么的也都没了。”
刘师傅听了,下意识地朝着前院西厢房的方向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