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钱就会变成最无用的东西。

  至于司机的话题，她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上辈子日日接触，变成日常的东西，已经不足以调动她的情绪了。

  送走货车司机，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边的黑色薄云仿佛一张正在收缩的渔网，缓缓动作，终将一网打尽。

  苏望回到男友买给她的八十九平两居室，坐在她亲自挑选的米白色羊皮沙发里，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包围中。

  她静静地看着挂在背景墙上的电视屏幕，漆黑的玻璃映出她那张涉世未深，岁月静好的面容。

  直到手机发出震动。

  是苏望的男友，祝聍。

  “宝贝，你吃过晚饭了吗？老公给你点个外卖吧！你爱喝的那个奶茶今天还有半价活动，我也给你……”

  “阿聍……”

  沙哑干涩的声音打断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男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苏望会突然这么称呼他，一时哑然。

  “乖，是不是受委屈了？你跟老公说谁欺负你，等我出差回来饶不了他，乖乖不哭，我给你买好吃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宠溺，仿佛哄的不是一个26岁的成年女性，而是一个只有6岁的小孩子。

  “嗯，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电话刚挂断，门铃就被按响。

  苏望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手枪，身手敏捷的，犹如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般无声地靠近门边，直到听见外面说自己是外卖，才松口气打开了门。

  是祝聍提前买给她的各种食物。

  将所有外卖铺开放在桌子上，有炸鸡、奶茶、麻辣拌、烧烤、小海鲜，给四个人吃也足够了。

  苏望沉默地坐在餐桌前，右手在空中虚握，一双筷子就横空出世。

  夹了口小海鲜，咸鲜的滋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不是原始的血腥味，是经过复杂烹调，独属于人类智慧的滋味。

  手机再次响起，是祝聍发来的信息。

  「宝贝，在家要乖乖吃饭，心里有什么不舒服要跟老公说，不要藏在心里。」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屏幕上，将玻璃下的像素点放大数倍。

  随后是决堤一般的泪水夺眶而出。

  苏望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渍，在看到祝聍又一条信息发过来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永远爱你。」

  苏望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不会笑了，原来只是因为那个让她会哭会笑的人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

  “我也永远爱你。”

  苏望没有回短信，而是珍重地将手机收进口袋。

  上辈子，祝聍做到了。

  永远爱她，哪怕最后变成了怪物，也没有伤她分毫。

  既然有重来的机会，她绝不会让上辈子的悲剧重蹈覆辙。

  她苏望，不再做国家的大英雄，疯魔的女战神，她只做祝聍的大雨伞，在即将到来的末世，给他们二人撑开一个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