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回头,看到的,竟然是一座无碑的坟。
小小的一个土黄的坟包,上面长满了杂草。
那模糊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是那么的高大。
她想要说什么,可在梦里,她根本张不开嘴,只能看着瘸腿的少年给自己烧了黄纸,低声说道:“若有来生,我不想再做您的儿子!”
“但作为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见我的父亲!”
他的声音是满满的悲伤,那种钻心的疼,差点将她给撕碎了。
沐氏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不觉中,眼泪打湿了她的枕头。
沐氏抬起眸子,看着外面微热的天,心里却是没来由的难受。
“姑娘您怎么了?”彩云急忙上前,紧张的看着沐氏。
姑娘除了生了小小姐的那段时间会做噩梦之外,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
这怎么又做噩梦了?
彩云端着温热的茶水过来,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沐氏一口气将一杯茶喝了一个干净,她擦了擦嘴角,眼神中的疼痛却是没有减去丝毫。
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心疼。
沐氏抿着唇,喘了一口气才道:“将小小姐抱过来吧!”
彩云应下,让小丫鬟去将小念宝抱过来。
小念宝刚睡着,这会儿看着软乎乎的,十分可爱。
沐氏看着闺女,眼中满是温柔之色。
那股难受也在抱住女儿的时候好了不少。
沐氏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温和的开口说道:“念宝也一个多月了,等会儿我们去金楼里,给她买一些首饰,她的满月宴还是要举办的!”
她家闺女是她心尖尖上的,定然什么都要最好的呢。
沐氏有座银楼,但她这人就喜欢金子,今儿要去的金楼也是整个城中最大的金楼了。
彩云自然没有意见的。
一行人收拾了一番,便走了这边院子的小门出去。
他们才走,安泰迪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安泰迪冷哼一声,眼中带着一丝厌恶。
若不是如今不好直接对付沐氏,他真想弄死这个女人。
“父亲,既然母亲走了,我们几个也该回去了!”
安大郎看向了父亲,心里不喜,却也没有办法。
一个男人,连个女人都降不住,能干什么?
“嗯,行了去吧,记住,将东西务必要弄到他们身上!”
安泰迪看向了大儿子,阴冷的开口道。
沐氏既然如今不受掌控了,那还是早点处理了好。
反正那边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办法,倒是不一定非得用沐氏了。
想到这里,安泰迪眼中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
此刻小念宝和沐氏已经到了街上。
小奶团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苏醒了过来,睁开眼,她便看到了打扮的十分漂亮的一个睡美人。
只见自家亲娘头上戴着大气华贵凤冠,珠钗翠琳琅满目。
沐氏的额间点着大红色的桃花花钿,中间还有一颗漂亮的珍珠。
她两腮粉白,仿若二月桃花,那樱桃唇也是好看的紧。
小念宝也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女子,可依旧被自家亲娘惊艳到了。
【哇哇,我滴天啊,我娘亲怎么能那么好看?】
小奶团子嗷嗷的喊道,让正在闭眼假寐的沐氏眼皮微微一动,忍不住睁开了眸子。
【完蛋了,我被我漂亮娘亲彻底俘虏了,太好看了,嫦娥姐姐都不及我娘亲的美!】
小奶团子的星星眼,外加奶呼呼的声音,让沐氏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她坐直了身子,眼眸落在闺女小脸上。
小奶团子也是好看呢,明明不过一个多月,但就是粉雕玉琢的,让人看着便心生喜欢。
沐氏抱着闺女香甜个不够。
“娘亲的小念宝醒了?我们马上就要到金楼了,等会儿我们去选好看首饰去!”沐氏温柔的朝着小奶团子看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蛋。
软乎乎的,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金楼,首饰,我爱我的富婆娘亲!】小奶团子嗷嗷的喊道,眼中尽是灿烂的光芒。
沐氏看着闺女这眼神,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来。
她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沐氏想到之前的事情,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自己好歹脑子虽然坏了,没有坏彻底。
她大小喜欢银钱,所以即便脑子不好的时候,都没有彻底将自己手里的嫁妆都给安家的人。
若是当时自己真的毫无保留,她怕是会死的更惨了吧!
毕竟自己死了,嫁妆就成了那几个冒牌货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沐氏心里就一阵反胃。
说话间,他们便已经到了金楼。
这会儿金楼里的人可不少。
此金楼全名为金玉满楼,听闻背后的老板身份不一般,但谁也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老板。
沐氏先下了马车,彩云抱着小念宝。
他们刚出现在金玉满楼的门口,便听到了周围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这是谁家夫人,怎么这么好看?”
有人惊叹沐氏的美貌忍不住朝着身边的问道。
“是啊,我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妇人,好是端庄大气啊!”一个也算得上漂亮的女子忍不住开口。
沐氏耳边传来各种声音,眼眸中也忍不住多了一丝笑意。
她当年还未出阁之前,便是京城里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即便是当初的惠亲王妃都不及她。
还是太子的皇帝心悦于她,其他皇子更是心悦她。
奈何她当初谁也不爱,只想征战沙场。
却不想……后来竟然过的那么凄惨。
沐氏想到这里,眼中的笑意收敛了起来,甚至多了几分寒意。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安夫人……我一个多月前见过她,她是安大人的那个悍妻,沐老将军的唯一的女儿,沐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带着震惊。
毕竟那一日沐氏的脸和今日差距实在太大了。
那时候的沐兰行将就木,仿佛马上就要死了。
而如今的……
这个惊艳绝伦的女子,谁能想到曾经她差点一命呜呼。
“呵,谁家马车,如此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