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其他的工作?”
黎初月一时好奇,但问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不过没想到薄骁闻倒是答得坦诚。
“我们家里是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生意,倒也不用我自己打理,都交给了职业经理人,他们在经商和投资方面比我要敏锐、专业得多。”
薄骁闻顿了顿,接着道:“而我呢,就靠着股权分红和家里的信托,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黎初月听罢,心里难免感慨。
像薄骁闻这个圈层的人,早已经换了人生赛道。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赚钱这种事也就不必再亲力亲为了。
两人在冬夜中的四合院里,慢慢悠悠地喝了一杯热咖啡。
薄骁闻看向黎初月,抬眸浅笑道:“关于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黎初月心里隐隐打鼓,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认真开口:“你们家的生意,合法么?”
在黎初月看来,薄骁闻这间工作室开在如此奢华的地界,却又不赚钱。
联想到最近的种种社会新闻,难免会让人担心起一些敏感的产业链。
闻言,薄骁闻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合法,为什么要这么问?”
黎初月抿抿唇,轻声开口:“我第一次去你奶奶别墅那里唱昆曲的时候,前后左右四个保安包围着我。这种阵势,我只在一些特殊题材的电影里才见过。”
薄骁闻嘴角浮起一抹笑,语气却是无比郑重。
“黎小姐,我薄骁闻这个人呢,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坏。”
“是么?”黎初月杏眼一转,声音不卑不亢:“那我还要再多观察一下。”
闻言,薄骁闻微微探身,凑近了黎初月,浅笑道:“我现在人就在你的面前,要不要再近距离观察一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近,薄骁闻身上凛冽的香气混入黎初月的鼻息。
她忽得耳尖一热,侧过脸匆忙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薄骁闻低头看了眼腕表。他今日带的表是一块奢牌的鹦鹉螺,绿色的表盘上,指针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这何止是时间“不早了”,恐怕再过一会天都要亮了。
黎初月也点开手机屏幕,看到上面的数字,不免被吓了一跳。
这个时间宿舍楼早已经锁门,母亲的疗养院又“远在天边”,她在偌大的北京,真的可以算是无家可归了。
黎初月匆忙放下咖啡杯起身,心里也有一些纠结。
薄骁闻跟着站了起来,语气平淡如常的:“我帮你找一家酒店?或者,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
“在这里吗?”黎初月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明所以。
“嗯,我这里的东厢房留了一间卧室,平常通宵画图的时候,我也会在这临时休息,如果你不介意,就将就一晚吧。”
“啊?”黎初月一时间有些茫然。
此刻如果她执意离开,那薄骁闻也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走,无论是他开车送她、还是帮她找酒店,都会徒增麻烦。
黎初月活了二十年,生平最怕的事,就是无端地给人添麻烦。
犹豫一瞬,她索性勉强应了声:“我要是睡这里,那你睡哪?”
薄骁闻淡淡一笑:“我在你隔壁画图,最近有项目要赶。”
“我真的不会打扰到你吗?”黎初月依旧有些顾虑。
“放心休息吧。我也不会打扰你的。”薄骁闻一边说着、一边带黎初月走进了东厢房的卧室。
这间卧室,也被薄骁闻布置得雕栏玉砌。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整体的装潢氛围,卧室里的床、桌子、柜子,目光所及的所有家具,都是檀木雕花的款式。
仿佛架上摄影机,就可以瞬间变成古装剧的拍摄片场。
薄骁闻指了指门边的储物柜,细心道:“这儿有新的睡袍和洗漱用品,床上的四件套也是新换的没人用过。”
言毕,他将手指放在了墙上的灯光开关上,调暗了一些光线:“开关在这里,你睡前自己关灯就好。”
黎初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环视了房间一周。
灯光一暗下来,房间里的仿古家具突然就笼上了一层昏暗的色调,朦胧之外又透漏着些许诡异的氛围。
黎初月心里忽然就有点瘆得慌,小声道:“这里真的曾经是清朝什么王爷的别院吗?”
“嗯。”薄骁闻笑着点点头,“就这间东厢房,曾经住的还是王爷最心爱的美妾。”
“真的假的?”黎初月一时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说笑。
一向正经的人,偶尔来一句不正经的,反而倒让人觉得格外要命。
薄骁闻笑着点点头:“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眼见着薄骁闻即将退出房间,黎初月欲言又止地开口:“其实睡在这里,我还有点怕……”
“哦?”薄骁闻抬眸。
黎初月咬咬下唇,又看了看周遭古色古香的布置:“会不会一觉醒来,我就直接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