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吻你, 你会拒绝吗?”
薄骁闻的这一句低喃,瞬间击穿了黎初月的心脏。
就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中, 在女孩的心中荡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黎初月垂下眼帘, 睫毛难以自持地轻颤,脸颊莫名灼热,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不安。
就在她陷入慌乱之中的时候,薄骁闻整个人略带侵略性地压了过来。
两人的呼吸逐渐交缠。
动情之时, 薄骁闻托着腕表的那只手下意识地一松。
一瞬间, 整个腕表的重量, 全部由黎初月的那几缕发丝承担。
这是一种从头皮传来、让人瞬间飙泪的痛。黎初月不受控制地偏过头。
她这一转头, 薄骁闻的这个吻, 就正好错过了她的唇瓣,落在了颊边。
薄骁闻一愣,反应过来后又立刻用手托住了那只表, 有些抱歉地开口:“对不起。”
“没事。”黎初月脸颊烧得发烫,秀媚蹙起, “刚刚……突然有点疼……”
初吻未遂。
黎初月红着脸颊和薄骁闻告别后,就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寝室。
然而她一推开门,就看见钟瑜正坐在床上, 朝着她玩味地笑。
黎初月有些意外:“小瑜,你怎么回来了?”
“你先别管我。”钟瑜起身一把揽过黎初月, “你快老实交代,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不是之前温泉局的那个薄骁闻?”
“你都看到了?”黎初月满脸写着心虚。
“嗯。”钟瑜点点头,“他长成那样, 又开那么好的车, 想不注意到他也难啊。”
事到如今, 黎初月也不再瞒着钟瑜,坦诚开口:“是他。”
“天啊,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钟瑜一脸吃瓜的表情,“是温泉那会儿吗?”
黎初月沉思片刻如实道:“或许可能更早。”
“什么?”钟瑜有些震惊。
黎初月小声开口:“你知道陈教授帮我介绍了一个去人家里唱昆曲的活儿,那个雇主,就是薄骁闻的奶奶。”
“所以你们在温泉局之前,就在他家里见过面?”钟瑜推测般地询问。
“嗯。”黎初月点点头。
“可以啊你!这保密水平。”钟瑜上手捏了捏黎初月的腰窝,“快说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什么?”黎初月一时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钟瑜直白道:“你们做了么?”
“什么?”黎初月瞬间一惊,“当然没有啊!”
钟瑜遗憾地摇摇头:“那总应该亲过了吧?”
“其实也不算。”黎初月默默地低下了头。
钟瑜眉头一蹙:“啊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算是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直接问住了黎初月。是啊,他们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关系?
是恋人吗?好像还不是,他并没有表达那种类似告白或是承诺的话语。
而她切切实实感受到的怦然心动和温柔关切,作数么?
见黎初月迟疑起来,钟瑜忽然变得语重心长。
“姐妹,这我就要劝劝你了,凡事不要想那么多!喜欢就去睡,睡完了再说。”
钟瑜对待男女之事一向持开放的态度。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她从不压抑自己的天性,很懂得享受。
但在这一方面,黎初月显然要保守得多。
听着钟瑜的话题越来越放飞,黎初月赶紧打断:“对了,你这怎么没开学就回来了?”
钟瑜闻言,转身指了指宿舍的角落:“你进来这么久,都没注意到这台缝纫机吗?”
黎初月顺着钟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门旁边果然发现了一台崭新的缝纫机,于是不解道:“这是你买的?”
“是的!”
钟瑜把头一扬,“我不是要考研吗?打算跨专业考咱们学校的舞台美术系,戏曲服装设计方向。”
“哦?”黎初月点点头。
她知道钟瑜一向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比起昆曲本身,钟瑜反倒更热衷于研究昆曲服装。
钟瑜和黎初月不同,并不是从很小就开始接触昆曲。她只是参加艺考前,突击学习了几个月,为了考上大学而已。
现在钟瑜刚好可以趁考研的机会,去尝试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
眼下她们已经是大三下学期了,每个人都要开始为毕业后做打算了。
钟瑜也问起黎初月的计划:“小月儿,你毕业后有什么想法吗?”
黎初月浅浅一笑:“我争取考进剧团,早点赚钱吧。”
正式开学前的这一周,钟瑜天天窝在宿舍里踩缝纫机,黎初月则在认真背剧本和台词。
这一天,是黎初月和薄老太太约好,去她家里唱昆曲的日子。
薄骁闻特意开车来接她,打算顺路跟她一起回去看看奶奶。
到了二月底,北京的气温明显回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黎初月手里捧着一束花,弯身坐进薄骁闻的车中。
“这花颜色搭配得还挺好看?”薄骁闻侧过身道。
黎初月微微一笑:“送你啦。”
“送我?”薄骁闻确实没有想到。
“嗯。”黎初月笑着点头,“我听说,大部分男人一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都是在自己的葬礼上。我呢,不想让你等那么久!”
“我谢谢你。”
薄骁闻眼皮一掀,声音却十分温柔:“你这小丫头,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开玩笑的。”黎初月眨眨眼,“花是送给薄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