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如玉的手,沾满了血。
稚宁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满地的玻璃渣,掩唇倒吸凉气。
他难道是……用手砸开了车窗吗?
车窗有多坚硬没人比稚宁更清楚,当年坠海求生,她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撼动分毫,居然被薄瑾屹一拳弄成这样。
凶悍的破坏力让稚宁突然之间有些害怕,说不清为什么,她有点害怕眼前的人。
她后退了数步,而薄瑾屹恰好回头看过来。
“稚宁,过来。”
应珣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制止,“别过去!”
“过来。”
薄瑾屹伸出手。
稚宁摇了摇头,眼前的人好陌生,她从没见过薄瑾屹露出这样的表情,失去了理智,阴翳杀气翻卷狂涌。
薄瑾屹笑了声,她怕他。
就在刚刚动手之前,他依稀在车外听到了‘吻’这样的字眼。
他们果然和好如初了。
她这么不知好歹、自甘堕落,那就不要怪他不给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放着舒服日子不过,硬要逼他!
应珣来到了稚宁身边,为她挡住薄瑾屹生吞般的视线,“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将稚宁视为所属物的保护姿态成了一种挑衅,薄瑾屹头疼更加厉害,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他脑子里挤,脸上只余暴戾与凶残。
“应珣,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打斗一触即发,没有任何余地。
薄瑾屹的格斗技巧已经到了职业选手都难以企及的地步,应珣自小在杀机中摸爬,也不遑多让。
两人如同荒原里两头争夺唯一雌性的雄狮,抛弃束缚,只剩凶悍与疯狂的本能。
寂静的深夜,成了染血的战场。
看薄瑾屹的神情,听两人的对话,电光石火间,稚宁突然间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薄瑾屹都是反对她和应珣在一起的第一人。
当年他不惜她让误会、恨他,也要把她赶出家门,就是为了她能看清应珣的真面目。
她吃苦他也心痛,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曾改变过决定,可见他对这段关系的深恶痛绝与斩断的决心。
今晚看见她又和应珣纠缠不清,他该有多失望?
他是为了她,才变成今天这愤怒的样子的。
她上前抱住他的腰,“哥哥,别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和应珣做什么,只是在商量一些事!”
比起让她害怕的薄瑾屹,稚宁更不愿去触碰应珣,却被误会。
“你护着他?”薄瑾屹字字句句咬牙切齿。
稚宁摇头,“不是!”
“那就松手!”
他吼她,恨不得连她一并打晕,弄死了再也没法招惹其他男人!
稚宁没有松手。
他右手几乎被红色染遍了,白色的袖口到肘部都是血,走近了看,才发现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皮开肉绽,碎肉附着在筋骨上。
一瞬间,稚宁感同身受,心疼遍布全身。
他是因为她,才气成这样的。
他误会了,恨她不争气。
“哥哥对不起!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我解释给你听,你别生气,别打了!”
得以喘息的间隙,应珣看到了稚宁对薄瑾屹的信任,无需质疑,令他恐慌。
是薄瑾屹一直在伤害她,她怎么能离他这样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