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试探吗?
他又不瞎,满桌子菜,没一道是菜谱上的。
再者,佣人透露给她的事,也是他有意为之,他恢复了视力,也能吃其他食物,过往病症在得知她还活着之后,神奇般痊愈了。
若非他有意,她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她玩不过他,任何事想瞒她都轻而易举。
可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不怕她知道、误会,他不能色盲一辈子,更不能一辈子只吃那些食物,常年单一的饮食,糟蹋坏了他的身体。
有她在,他想长命百岁,不会拿自己健康开玩笑。
他并非没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可不破不立,她总要清楚他都做了什么,他问心无愧了,才能去想以后的事,瞻前顾后是必输无疑的前兆。
稚宁等了很久,始终没等来薄瑾屹情绪上的波动,他早经过大风大浪,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样被轻视的感觉并不好,稚宁气息不匀,“薄瑾屹,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戏弄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就不觉得愧疚吗?
他没有心吗?
从三年前,到三年后,所有她以为为她好的事,都是他在算计!
薄瑾屹意态悠闲,“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之前在剧组遭人中伤欺负,我也事先知晓,并且横插一脚推波助澜,你是不是更恨我?”
稚宁的惊讶只有片刻,在她心里,现在的他是一个毫无下限的歹人,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注视着她清凌凌眸子里的恨,薄瑾屹叹了口气,解释:“我所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告诉你,留在我身边才是最优解。”
“何苦挣扎?”
“稚宁,你只是还不习惯待在笼子里。”
“笼子里温暖舒适,没有把你打湿的风雨,也没有嫉妒欺负你的人,你只是暂时还没尝到甜头,终有一天你会喜欢的。”
“你看那些豪门夫人,那些男人养在外面的女人,哪个不是乐在其中?她们最初也都矫情不肯答应,觉得失了尊严和面子,最终还不是向现实低了头?”
“没必要觉得难为情,人这一辈子,能待在舒适圈里是最幸运的,你不该踏出去,而是要把舒适圈扩大,苦难只会流向能吃苦的人。”
稚宁当然明白扩大舒适圈的道理,可他施加给她只有圈禁和掠夺,她并不舒适,只觉得压抑和痛苦!
她连作为人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不能出门,手腕上套着监视器,仰他鼻息,等哪天他垂怜不再,留给她的只有等死!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畜生!”她怒极了大吼。
被骂了薄瑾屹也不生气,只有看犯错小辈的无奈。
“我怎么不懂?外面多的是女人在外闯荡,这世界能者居上,从不以性别划分,像琬乔,她自己能在一片天地站稳脚。”
“可稚宁,你不一样。”
“你不像她那样有天赋本领,你太单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好是坏都辨不清,出去只会被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为着她总想独立的执拗想法,薄瑾屹头疼了好久。
他懂她在想什么,也知她想要什么——努力工作创造更好的生活,享受之余心理上得到愉悦和满足。
可这仅仅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价值,找到人生的意义。
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殊途同归都要化作一滩烂泥,走向毁灭。
一场争执,终结于稚宁愤愤不平的骂声中。
薄瑾屹有几天没碰过她,想的厉害,也不在意她发狠的厮打,扛着人丢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