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是抑郁的前兆。
有天夜里,稚宁站在泳池边,看着冰冷的池水,突然就想往下跳。
满心的向往把陡然回神的她吓了一跳,她慌乱远离危险的地方,佣人也及时出现,两三人合力将她拖拽回房间。
自我了结,是无能的表现。
稚宁自认为不是个软弱的人,她不希望自己这样,当初她是那么的渴望活下去。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罪恶感压垮了她的世界。
之后频频出现的念头,每一个都能让她感受到她向往的轻松。
她看到切牛排的刀子,会想如果刀子划伤她颈部的动脉,有几成几率让她送命。
看到飞荡的秋千,她会想如果她被甩飞出去,重重跌落,头撞在地上,或许也能让她死个痛快。
太多太多了……
初雪飘落那天,一架直升机缓缓落在停机坪上。
没多久,站在雪中发呆的稚宁,见到了一身黑色大衣的薄瑾屹。
手工定制的风衣将他衬得长身玉立,他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依然那么的威严有气势,他身后跟了很多人,他的助理、佣人……
他远远的与她对视,朝她走来,随后擦肩而过。
风声呼啸,没留下只言片语。
被无视,稚宁心里没什么感觉,她近段时间思维愈发迟缓,连情绪也变得麻木,身体对外界的感知也不甚清晰。
好比现在,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这段时间她瘦了不止一点,肉嘟嘟的脸隐约有些脱相,毛衣在风中来回鼓动,抵挡不住四面灌入的寒风。
雪片吹进衣领,遇热化成雪水,向下不停滑落,一个激灵,稚宁木呆呆回头,看着皑皑白雪中一地杂乱的脚印。
他还活着。
那么周家呢?
他会给周家活路吗?
稚宁低下头,眼泪滑落。
不多时,身后来了人,冷漠的语气催她离开,“夫人,您该回去了。”
*
薄瑾屹是在晚上找上稚宁的。
这时候,大抵只能做一件事。
许久未见,他想她了,关上门,就把她掼到墙上,唇舌略去她的呼吸。
他是那样急切,一上来就直驱而入,呼吸粗重,要将她一整个搜刮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