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很久啊......就是有时候为得到确切消息,会问好几人......”
其实红缨说的大致没错,她虽老找借口出去,但确实每次回来都能带回新的消息。
不过至于是不是全部时间都在打探消息,那就没人知道了。
夏亦姝闻言不由嗤笑一声,也不愿再跟她抓着这个事。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她不再深问,红缨松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察觉时机正好,于是将这几日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主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出这个鬼主意,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次的事......”
那时主子被夫人叫去问责,她便在屋内焦急等候。
本以为这次定逃不过惩罚,不想主子不仅安然无恙回来了,之后夫人也未降下什么责罚。
她试着问了一下,主子却说夫人宽宏大量决定放她一马了。
虽主子说得斩钉截铁,但她心里仍存疑。
不过这疑问她只埋在心里,未敢道出。
夏亦姝叹了一声,再度合上话本,继而清亮的眸子看向她,道,“现在再追究此事还有什么用,事情已然发生,再追悔也莫及......”
说到这,红缨脸上羞愧之色更重。
“不过......这事也有我的责任......若我没有这个心思,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夏亦姝接着道。
过了半晌,红缨抬眸看着她,咬唇道,
“主子,奴婢觉得若消息没有泄露,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所以关键是泄露消息的叛徒......”
接着她四下望了望,见周遭无人后便凑到夏亦姝跟前,小声道,“奴婢觉得这泄露消息的人必定是碧芜......”
夏亦姝听了,心底溅起微微波澜,不动声色侧过头,问她,“何以见得?”
“主子,你想啊......这装病之事就我们这几人知道,至于雀儿,秋儿她们铁定不敢泄露,这样最有嫌疑的不是反而只有碧芜了吗?”红缨挨着她,悄悄道。
夏亦姝失笑道,“红缨,凡事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呢?”
“还需什么证据,主子只要你一审问,她说不定心慌之下就招了......”,红缨道。
夏亦姝凝眸看着她,内心不由有些失望。
原主的这个丫鬟虽有急智,野心大,且一心为原主着想,但有时又有种愚蠢的天真。
在她眼里,好像有些事情就这么简单。
有了宠爱,便可无视一切,作为主子,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给下人定罪......
夏亦姝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她捏捏眉尖,面色疲倦道,
“......你不用再说了,我心中自有定论......现在我有些倦了,你先退下吧......”
红缨闻言蠕动了一下唇,最终还是咽下口中之语,心怀不甘地退了出去。
看着红缨离开的背影,夏亦姝想到她方才说的猜测。
其实她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知晓夏亦姝病有蹊跷的就那几人,而其中碧芜的嫌疑最大。
但她又觉得以碧芜的性子没必要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是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往后的日子,生活又复归平静。
不过经红缨这一遭,夏亦姝为防再有其余人来问,遂直接向丫鬟们表示,自己嗓子出毛病了,正在修养。
而众丫鬟对夏亦姝此言也未怀疑,只碧芜稍稍疑惑了下。
因这几日她并未听闻有大夫来过,不过也有可能是请了但没告诉她。
想到这,碧芜不禁黯然一瞬。
她知道主子可能在怀疑自己,她也无从辩解,只埋头默默做事,能不说就不说。
对红缨的责问排挤,她也无意辩驳。
有时红缨将诸事推给她跑出去,她也没什么怨言,甚至帮她把事做了。
这样任劳任怨的态度令红缨越发变本加厉,她跑出去的时间越长,次数也越多,有时借机称病实则一整天都在外头。
这些夏亦姝都不知道,因有碧芜帮她遮掩。
其实也不算帮,是红缨要求她这么做,她就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每次这么做了,碧芜心底都有点愧疚,但随即想到主子平日对红缨甚为宽容,就算她将这些事报给主子,也许主子也不会责怪她。
但自己说不定会被红缨报复,所以一想到这些,她心里的愧疚就小了些。
且不提碧芜如何思量,夏亦姝此时却没空理会这些丫鬟们的小心思,因为眼前有一件大事正令她烦忧。
这是她穿来的第十日,这十日她过得可以说非常舒心。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发呆,发呆完了就睡觉,没有了现代的信息轰炸,大脑清净得仿佛回到了原始时代,连前世的失眠症焦虑症都自发好了。
但这样的好日子却在今天结束了。
因为贺明玄回来了!
一听到这消息,夏亦姝平静如水的心顿时像个皮球一样跳个不停,这感觉就像原本出差的领导突然回公司,要重新开始阴魂不散。
想到这,夏亦姝精神顿时萎靡起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但尽管如此,她明白生活还是要过的,“领导”还是要见的,一切都是逃不过的。
于是做完心理安慰后,她开始思考怎么应付贺明玄。
说起贺明玄,夏亦姝脑海里就浮现一张相貌堂堂的脸。
在原主的印象中,贺明玄是个极好的郎君,他虽贵为侯府公子,但对她们这等身份低贱的女子也未露出鄙夷,反而语带怜惜。
他只态度温和些,言语间多些关心,便可令涉世不深的原主沉迷于他的虚幻情意里。
贺明玄宠爱原主吗?
或许在外人看来是宠爱的,因自原主进府后,他十日便有三日去原主房里,次数仅次于正房。
虽大部分时候是在听曲,但在原主看来这份宠爱就是独一份的。
殊不知此时其余两位妾侍已好几月没见过贺明玄的影子了。
所以原主慢慢变得恃宠而骄,这也不奇怪。
不过进府接近三个月,原主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病——那就是贺明玄并未动过她。
也就是是说原主到现在仍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过这事外人还不知道,只原主心里暗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