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起银筷,安静地坐下用饭,虽饥饿感已去,但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应好好吃饭。
生活是自己的,不能为了一两件不顺心的事坏了自己的身体。
夏亦姝用饭时,碧芜已退了出去,等用完后,她又掐好点进来,将碗碟收拾好后,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用完了饭,肚中不再饥饿,可她却觉得有些烦躁。
看哪哪都不顺眼。
此时窗外雨也停了,空气中满是大地洗刷过的清新味。
经过这一场雨,草木变得绿油油,天空也更为澄澈。
清风袭来,花草木香随风四散,些许清香飘入室内,在室内漫溢开来。
夏亦姝嗅着外头的草木气息,突然萌发了去外面散心的念头。
自穿越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视野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心绪也很难变得开阔。
心里有了这股念头,她便再也坐不住。
于是夏亦姝简单找个由头打发了碧芜,她便一个人悄悄走出了房门。
她一个丫鬟未带,只身朝着府内偏僻之处走去。
一路走走看看,尽量挑着没人的地方走。
她也不知自己要往哪里走,但就想找一个清净地儿,越偏僻越好。
不过越往偏僻处走,花草树木愈多,周遭也越静。
静中带着死寂,死寂又透着生机。
最后,七拐八绕的,她也不知自己来了何处。
走得累了,见前方有一座假山,心中不由一喜,便加快步伐赶过去。
刚走近假山,便有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夏亦姝看着前方黑黢黢的假山洞穴,心底不由有些犹豫。
眼下四处无人,若里面有个什么蛇鼠虫蚁,或是妖魔鬼怪之类的,她岂不是求救无门。
但,此时小腿的酸麻更为煎熬,于是她只犹豫了一瞬便咬牙往里走了去。
不想刚走进假山的洞口,便赫然见一瘦条黑影背光而坐。
陡然之间,夏亦姝被吓得惊叫一声,声音惊动了黑影。
只见黑影骤然转身,细碎天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沉郁的表情。
此时他被夏亦姝一时惊到,眼陡然睁大,更衬那眼珠又黑又深。
夏亦姝依着轮廓认出这黑影似是贺文州,于是心中惊惧倏而退去,轻轻地喊了声,
“三公......子?”
听到她的声音,贺文州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问道,
“你是何人?”
见他间接承认了,夏亦姝狠狠松了一口气。
虽不知贺文州为何一个人躲在这阴暗逼仄的洞穴中,但总归不是什么牛舌鬼怪之类的可怕东西。
至于贺文州没认出她皆是因她此时是背光而立,脸全部罩于阴影之下。
不过,面对贺文州的问话,夏亦姝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难道直接跟他说我是你叔叔的小妾吗?
正当夏亦姝踌躇之时,不想贺文州竟认出她来了,“是你!”
夏亦姝诧异了会,也不知他是真认出还是假认出。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夏亦姝也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是我。”
不过这两个字抛出后,对面便没了声音。
狭小的洞穴中也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雨停了有段时间,石洞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
夏亦姝不耐此地潮湿,同时也觉此时气氛尴尬,欲找个借口离开时,却听到对面之人开口道,
“姝娘子上次讲的故事是从何处听来的?”
夏亦姝闻言目光稍顿,下意识回道,“是从一本游记中看到的......不过我稍微改编了一些。”
“是哪本游记?”他接着道,语气似乎有点急切。
“......不记得了。”
这什么游记自然是夏亦姝胡编的,她也无法凭空变一本出来,只能这么回答他。
于是夏亦姝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接下来两人又陷入沉默。
夏亦姝听着石洞内的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心里密密麻麻塞满了尴尬。
她不由想起府内人对贺文州的评价,说他性子沉静,沉默寡言。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不好意思,有点粗俗了。
对这样性子的人,夏亦姝向来难以消受。
她是个对方能说,她也能说,要是对方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性子。
但就算再不能说,她也能挑几个无聊的话头打发下。
可贺文州这里,夏亦姝却犯了难,许是两人的关系尴尬,此时还孤男寡女地在一个这个看起来不清天白日的地方。
所以有了层层顾忌,夏亦姝就不怎么放得开了。
看来还是走人为好。
但在她再次正欲开口时,对方又不巧地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