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雀儿也看到了她,她加快脚步,几步跑到夏亦姝跟前,兴奋道。
“主子,你醒了!”
夏亦姝微微颔首,看着她泛着油光的小嘴,问,
“你们方才去了哪里?怎这边都没人?”
雀儿瞧她面色平和,语气温软,遂放宽了心,笑着解释道,
“主子,碧芜姐姐方才在这守着呢,不过这时是饭点,碧芜姐姐去用饭了,而奴婢刚好用完饭遂过来替换一下。”
夏亦姝听了,淡淡嗯了一声。
“主子,饭已从厨房那取过来了,正在暖炉旁热着,您饿不,要不先用些饭?”雀儿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夏亦姝也感觉胃里空空的,饥饿感油然而生,遂令她将饭搬上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便摆上了桌。
许是考虑她先前发了病,这菜很清淡,只一粥两菜和一碟精致的点心。
不过她倒看得胃口大开,于是一手端粥,一手捻菜,小口小口吃着。
虽肚中饥饿,但她用饭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全程不言不语,只专心用饭。
而雀儿侍立在她身旁,看着盘中的粥菜渐渐见底,心中不由大为惊愕。
要知道,自家主子虽算不上什么戏文里说的鸟儿胃,但也算不上大,每日饭量只够自己的一半。
今日这一顿委实比往日多了些,不过在雀儿看来,这些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有时她不禁感叹这大户人家的小老婆可真不是个好差事,不仅得保持身材纤细容貌不衰,还得讨好主母斗情敌,每时每刻都在刀尖上跳舞,没有个强大的心脏估计处不来。
且不提雀儿内心如何腹诽,夏亦姝这一顿吃得很满足。
这些谷米之物下肚后,仿若身体的精气神又重新回来了。
她看着雀儿忙前忙后收拾着碗筷桌子,忽而蹦出一问,
“如今厨房还偷懒怠慢吗?”
雀儿听了动作一顿,抬头笑着道,
“没了主子,现在奴婢们去取饭,厨房虽算不上尽心周到,但也不会怠慢了。”
雀儿见夏亦姝似心情不错,于是笑嘻嘻继续道,
“奴婢看那厨房的人,按我们土话说的就像那闻着香跑的屎壳郎,他们见主子失了势,那脸也蹬了起来,如今主子又得势,他们又变得卑躬屈膝,真是一群看碟下菜的小人!”
夏亦姝听了面色淡淡的,看起来不甚在意。
不过此时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雀儿,听说你家本是京城的?”夏亦姝突然问她。
雀儿眼神诧异地看着她,似在说为什么问这个。
不过她虽弄不清夏亦姝是何用意,但也实诚地点点头。
“那你为何被卖到贺府?”夏亦姝看着她,语气略带点小心。
为大户人家奴婢者,大多没个什么好身世,不是从小无父无母随着拐子颠沛流离的,就是因家中贫困被父兄狠心卖了的。
所以问这种戳别人心窝子的话,夏亦姝尽量把声音放得轻一些。
雀儿听了,心情果然不大好,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些。
她心不在焉道,
“......家里太穷,奴婢又是家中的长姐,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所以爹娘为讨口饭吃,把奴婢给卖了......”
她的语气虽带着平静,但怎么看都感觉她是在勉力表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