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玉发了半天火,没抓到梦娇,倒是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旁拉架的柳父,
当即顾不上抓人,一个转身就把柳父拥进了怀里,
“闻郎,可撞疼了?”
柳父一身素衣,端的是这个时代标标准准的纤弱之姿,
只不过大抵是因为家里如今没什么钱,素面朝天不说,满头也就一根素钗了事。
此时见洪成玉朝他问话,当即晃了晃身子勉强撑住,
“无事,不过胸口有些闷罢了,妻主莫生气了可好?”
梦娇躲在磨盘另一边欣赏着来自父君的茶艺,只是瞧着好像不是很娴熟,说胸口闷捂脑袋作甚?
洪母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瞧了瞧,也不顾自己脚下没鞋,拥着就朝堂屋走去,冷冷地对着身后吩咐,
“你给我进来!”
梦娇拎着新鞋跟上,冲柳父极快地眨了眨眼,
进了屋也不敢坐,速度极快的把鞋给她老娘放好。
实际上家里除了主位那两把椅子是好的,旁的东西都是驴粪蛋子表面光,一坐一个不吱声。
洪母穿好鞋心情也舒畅了些,这才让梦娇把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
梦娇应声,没讲出了赌场之后打架的事情,简单概括几句运气好,然后就把腰间剩下的银子一股脑堆到了桌上。
“母亲,外头那些东西,明儿个拿去镖局给大姨和婶子们都分了吧。”
洪成玉愣了愣,粗略扫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少的不说也有五百两,
就这还是臭丫头买完外面那些东西剩下的,所以今日她这一遭竟是赢了少说不下六百两。
要知道这习水城虽算不上富庶,但那也是几个县的交界城,
六百两,怎么也够普通人家平稳过一辈子,赌坊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她走。
但是看这丫头又确实不像什么受伤的样子,她只好暂时压下心思。
“老娘的镖局用得到你操心?滚去睡觉,再去赌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梦娇装模作样地躲了一下,临走还是从桌上抓了一把银裸子才朝外跑去,
“女儿给您扯个烧鹅去,凉了就不好吃了嘿嘿~”
洪母一个抬脚,新鞋撞在门框上堪堪落了地,
“这臭丫头,真是要造反。”
柳父把新鞋捡回来蹲下帮她穿回去,半晌仔细打量后脸上挂满喜悦,
“玉娘,鞋子很合脚吧?”
洪成玉闻言一怔,动了动脚趾才发现没有半点儿不适,
她走南闯北习的便是脚上功夫,右脚的指头因为用力关节早已变形,
所以对旁人来说正常对称的鞋子,她却总会右脚憋到发疼。
但家里拮据,她又不想闻郎太过操劳,所以就一直忍着,练功的时候甚至都不穿鞋。
如今脚下的鞋子明显右脚偏大一码,也就是说她那往日不成器的闺女,也开始知道心疼她这个母亲了。
“算了,明日把东西拿去镖局,我再挑两个小厮给她。”
柳父不言,只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捶肩,顺势添酒,
添的还是梦娇刚买回来没开封的竹叶青小坛。
洪母见状干咳两声,偷瞧了一眼柳父的眼色才接过酒杯大口咽下,默默补充,
“那再加一个跑得快的,到时候快些给我报信,也不怕她被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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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梦娇睡了个日上三竿,
醒来时柳父已经把昨日她买回来的布料都分了类,大多都是准备用来给她做新衣。
洗漱好换了一身没那么艳丽的青衣,又用玉冠简单束了下长发,她这才叼着糯米鸡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