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诺利克已过六月。盖乌斯没提谈判的事,只带着无风没几日便逛遍诺利克的大街小巷,然后向着城外延伸。
开始游山玩水,看海转村,有时到另一个城市去。城市村庄还倒好,只是异国风情罢了。出海倒让众人这些大陆人极不习惯,尤其是拓跋明玉和婉儿,最遭的一次是出海突然起风,海浪极大,那种不安全感无风都受不了。于是再没出海,能不坐船尽量不坐。倒是穿着无风设计的衣服在海边晒太阳,带着几个小孩戏水很是不错。
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尝尝当地的美食,可当地哪有什么美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胃是有记忆的,小时候吃的东西早深深地刻在记忆里,外面久了那记忆便会不时地涌现。何况拓跋明玉、婉儿、小雨点胃早被无风“养坏了”,一般东西哪能吃的下去。尝过之后,便又让厨子用当地的食材做自己习惯的口味,有时无风亲自上手摆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代的吃食花样百出,不见得有多好吃。最好吃的仍是那些返朴归真的、最原始的、原汁原味的,比如阿塔娜坐月子喝的金黄色、上面熬出米油的小米粥,再熬稠些便成了另一种吃食叫粘(ran)饭,再捞干些就成了小米饭。比如海边刚打捞上的虾煮一下,蘸点醋吃是最新鲜美味的。
逛的久了,每到一地,村长、城主或者与盖乌斯同僚总会接待一番。一半是出于对盖乌斯的礼貌,一半是想看传说中的白天魔鬼夜晚神似的人,怎么白天令各国害怕的无以复加,夜晚却能似个神仙般拥有四个美女。有些远方城主、国主也会慕名而来,大部分都是想结交元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不想让自己国、城沦为西元的一部分。有些想看看逻马与西元谈判的结果,有些因被西元占鹿城时占了一些土地,虽没资格参与谈判,但也是告知了逻马,希望能要回来。
这段时间过的倒是安逸。逛的累了,有时就地休息,有时返回城里,歇上几天再继续。休息的时候,盖乌斯有时便不见了人。
阿波洛道:定是又见元老去了。
阿波洛本不愿来,无奈普尼亚道:你到西元时先生让你好吃好喝、毫发无伤,先生到这里了,你就不管了,说的过去吗?一边说一边看着盖乌斯。
布鲁图说是的,看的却是普尼亚。
盖乌斯说,老师应该陪陪的,先生到此熟人只你一个,再说我有事的时候,老师也可代学生陪陪,算是帮学生了,辛苦了。
阿波洛道,都一肚子鬼心思,我教你们诡辩,又没教你们日鬼。
旁边洛蓝静静站着,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看看盖乌斯。直看的拓跋明玉和婉儿头背在无风身后笑。洛蓝陈兵城外,每日带维拉和欧尔佳进进出出,说是看望无风的,其实更多时间与墨乌斯厮混在一起,后来索性就在城里住下,随着无风一行一起逛。
后来阿波洛说,逻马是元老议会制,定事情太慢,每个元老都想派一个自己人过来,各方利益牵扯,谈判团组建起来只用了一月算是快的。谈判无风自是不参与的,独孤挛鞮常常来往于谈判桌和各大城市之间,随时请示无风。无风也便细细说其中的利害,教着如何应对。独孤挛鞮常常在路途细细盘算,慢慢领悟,倒也很是爱教,以前许多不明事情逐渐清晰,视野打开,自主意识觉醒。与独孤奢通信时不自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独孤奢很是欣慰。
谈判围绕金矿的归属权开始争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谁,争了近一个月。吵吵停停,骂上一架,打上一架,再和好如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坐下来继续谈,继续争。
独孤奢偷打了逻马,逻马还想还手,又被痛打了一番。逻马这才暂且不说归属权的问题,实际上已默认两家的。原本还想着打的抢过来,那是自家东西,当然自己说了算,谈判这个为好谈了,可连打两次败了,也属正常,真正开始至今打赢过吗?
西元又不和你谈归属权的问题了,这金矿本是我元先发现先开采,关你什么事,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分。如此问题又谈了近一个月,僵了起来。
逻马分不成金矿,只得另想办法弥补,比如说归还鹿城、拉特,西元自然不肯,我抢过来的,现在经营的差不多了,凭什么给你还,有本事你抢回去。逻马彻底怒了,纠集了周边几个国家又在三处打了起来。三面受敌,独孤奢自然压力不小,捎信让无风想办法。
无风说只能硬扛,谁先怂了谁吃亏。但还是两次放低姿态,让先停战好商量。逻马联军与元僵持,也只能边打边谈。这三个月间,西元又开始建客栈、钱庄、商铺,收购了大量海产品、粮食。逻马联军再购粮时,粮价已高的离谱,且百姓不愿低价卖给逻马。逻马只得提出西元必须低价卖粮食。西元说高价收的粮,低价卖了,那不是吃亏了么。逻马说金矿不给、二城不给,好处都让你们得了?就当变相分点好处。西元说不行,那你们得把里克交我们处置。双方又谈了两三月,基本达成共识。
罢了兵,西元将少量粮食送过来,要以里克换时,早不知去向。连里克之女也不见了。自然又论理争辩了一番:什么言而无信之类的话。最终西元以平价卖给逻马,但鹿城、拉特逻马再不敢提收回的事。
无风休息时教小雨点、波尔和小王子,无聊时东逛逛西逛逛,墨乌斯陪同,众女跟着。每到一处便寻那几样菜粮无果,看来土豆那几样确在地球的另一面。那一日到了海边,不知谁提议坐船玩,拓跋明玉率先反对,众人兼不愿。只墨乌斯与维拉上了船,再回来里,洛蓝问维拉呢,墨乌斯说不是说坐小船与一仆人先回来了吗?可遍寻不见。至此,逻马再没有出现维拉的身影。
后来听说南方一国出现一王后,以艳着称,酷似维拉,引的西方好色猎奇之徒争相拜访,回来后添油加醋一番,说如何美的不可方物,艳的血脉贲张,所有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冲动云云,更添了些神秘。有见过维拉的说就是维拉,只不过女大十八变,原来青涩纯静,现在成熟妩媚罢了。众人才知维拉借此带父亲去了那处,却不知会有如此境遇,成了一国之主。更想不来的是在西元时也不过平平无奇,现在倒被人称为一代艳后了。只不知墨乌斯如此聪明之人,怎会放了人走,给自己造成麻烦。后墨乌斯再掌权,寻得艳后,确认是维拉,也因此发生了一段故事,由此送了性命。众人先后联想,这才明白:怕不只是维拉使了美人计那么简单,或许早在同船之前便有了故事。可怜洛蓝、普尼亚竟没知觉,或许也怨不得两人,恋爱中的女人说是白痴不为过。
谈判最终还是西元完胜,虽低价卖粮,可卖多卖少西北元说了算,因为逻马的粮大部分都被元高价收购了,有了粮便有了定价权,实际上掌握了逻马的命脉。因为大大说过,要牢牢把饭碗端在自己手里。也有人说过,想控制世界,就控制粮食。逻马明白过来时,已大势已去,虽痛定思痛,再鼓励种粮、储粮时,百姓已不怎么种粮了,种的粮不如买的粮便宜还有谁种呢,即使种的粮也高价卖给西元,三年后便不得不依赖元的粮食。而西元卖粮却不以金论价,只压低其它所需货物价钱,再到别处卖了弥补差价,也有赢利。一直反对降价卖粮的北元众人这才服气,直叹仗还可以这样打?
阿波洛大骂无风狡猾。无风说公平买卖,怨得了谁。阿波洛百口莫辩,竟不知如何言语。逻马吃了不小的亏,元老们气没处撒,记起墨乌斯没起好作用,便给了个谈判特使的闲职,明升暗隆,趁机夺了墨乌斯的权,只让陪着无风各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