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双手撑在大腿上,气喘吁吁地回道:“陈东说他们昨晚去抓张家财的时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那边早就埋伏好了,跟一个拉堡仔的人里应外合,陈东都差点撩在那边!”
我暗骂一声:“妈的!我们队伍里还有插子!”
随后我问阿桂:“他们人呢?”
“在村门的河边!”
说着我就让阿桂带路,我就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河边。
河边的景象令人心惊,老严躺在一块大石旁,面色苍白,左肩被鲜血染红,显然中枪不轻。
周围的兄弟们神色紧张,正忙着用粗布和绷带为他做紧急包扎。
陈东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未干的血迹,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河把头,你来了!”
陈东迎上前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昨晚的行动太突然了,我们差点就栽了,老严是为了掩护我撤退才受的伤。”
我快步走到老严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心中五味杂陈。
“老严,撑住,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有力。
“老张,我没事……”老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中的光芒却逐渐暗淡。
“只是这次,恐怕要拖累大家了。”
“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我握紧他的手。
“对了,猫仔呢?我记得他不是跟你一块过来的吗?”我问。
老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知道,陈东打电话给他一直没人接。”
“妈的,阿桂,你跟北枫马上联系最好的医生,陈东你叫个人准备车子,立刻送老严去医院。”
陈东迅速点头,转身去安排。
“不用,给把刀子给我!”
我掏了掏口袋,发现我身上没带刀子,好在阿桂带了。
阿桂把匕首递给老严后,只见他掏出一袋子槟榔,依次将袋子里剩余的槟榔全都倒进嘴巴里。
接着就开始用打火机把刀子烧热。
这场面的在电影看到过,我没想到这个1米7都不到的瘦小男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勇气敢用刀子扣子弹。
等到刀子烧红后,老严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
他缓缓地将烧红的刀刃对准了自己受伤的肩部,那里隐约可见子弹穿过的痕迹,鲜血已经浸湿了衣服,但老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老严,你疯了吗?这样会感染的!”我惊呼出声,试图阻止他这疯狂的行为。
“没时间了,再等下去,我怕这胳膊就废了,以后谁他妈给你挖土!”老严的声音虽弱,却异常坚定。
他咬紧牙关,仿佛要将所有的疼痛都咽进肚子里,然后猛地一咬牙,将烧红的刀刃压在了伤口上。
“啊——”一声压抑的惨叫从老严的喉咙里挤出,他全身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顺着脸颊滑落。
但即便如此,他的双手依旧稳稳地握着匕首,没有丝毫的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血腥的味道,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老严松开了手,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他看向我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妈的!这也不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