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之前在东陆做过军医?”威世宁决定不要太冒昧的直入正题,先从自己擅长的方面入手再视情况循序渐进。
“回邸下的话。”西维斯说,她的口音带着浓重的东陆腔,不过还不至于让威世宁听不懂。“我和师父在海讷桑德开了五年医馆,因为得罪了当地一位有背景的医生被征召到军队,在军队当了六年军医。”
“你和你师父怎么认识的,是世交吗?”威世宁继续问,东陆对人类与龙族之间的交流有着严格的限制,即使贵族也不能随意结交异族,那就更不用说平民了。唯一可能的是他们的祖上曾经是龙骑贵族,但后来双双没落了。
“不是。”西维斯摇摇头。“我只是师父救治的第一名龙族伤患。”
“哦。”威世宁来了兴致。“怎么回事?”
“师父曾经游历四方,在怒斯里亚还有君士坦丁堡学习过医术,人类与龙族的医学师父都很精通,但是由于没有龙族助手,所以师父一直不敢给龙看诊。”西维斯说。“我五岁的时候师父去我的村庄收药材,我当时正好去拦一头受惊的耕牛,结果被牛角刺伤了前腿。”
听到这威世宁看了看西维斯的前腿,她的左前腿上果然有一个疤痕,疤痕虽然不大但是相较于其他地方明显有些凹陷,可以想象当年的伤口应该非常深,很有可能洞穿了整条腿。
对于一条五岁的小龙而言,这应该算是很严重的伤了。
“师父救了我的命而且保住了我的腿,但是却告诉我不能再干重活了,师父同情我于是从地主手上把我买下来收了我为徒。”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大靖的呢?”威世宁继续问,虽然她和乌胡尔克的身份丘诚谅已经调查过并且汇报给自己了,但是由于西维斯和乌胡尔克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在东陆生活,在靖州很难调查出那段时间他们的经历。
比如方才西维斯与乌胡尔克相识的经过,丘诚谅的报告上只是说他们二者在十年前在松兹瓦尔相识,但并没有说明西维斯是因为受伤被乌胡尔克收为徒的。
而且一些细节威世宁还是想听西维斯亲口说出来,哪怕是自己已经知道的那些。
“挪威人类与龙族进行长期协作需要向官署……用靖州的称呼叫官衙购买联户证明,但是我们哪买得起那个。”西维斯斯苦笑一声。“我们很谨慎小心,但最后还是被举报了。正好那时候王室正在发兵平叛,法官说要不然我和师父一起去坐牢,要不然就一起当军医,要是有了功劳说不定还能得个联户的身份。”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军队的呢?”威世宁很委婉的问。“又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医者看不惯杀戮吗?”
这是也是威世宁最关心的一点,丘诚谅调查乌胡尔克与西维斯是从挪威军队中逃出来后来到靖州的,最开始向官府登记的职业也是随军医官。
这种行为在严格意义上算上逃兵,虽然是从东陆投诚大靖的逃兵,但威世宁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