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饭团个子矮,但眼疾手快,发疯似的从人群中抢出了三套破被子。
“公子!叶兄弟!往里走,里面有榻位。”
杨友一边往里走,一边挖苦饭团道:“你抢这些絮被有何用?天气又不冷!”
“有备无患嘛,说不定天冷了就用上了呢?”
“都腊月间了,再冷,还能冷到哪里!”
“万一变天呢?公子,留着吧。”
杨友白了他一眼,没吭气的默认了。
饭团把被子摞在最里面,靠窗的矮床上。
“叶兄弟,给你!你睡哪边?”
说着,递给我一床被子。
“我睡哪边都行啊!”
“那,我们睡里面,我便于服侍我们家公子!”
没想到,饭团还挺有心,处处为杨友着想。
杨友却反而冷喝道:“我早说过啦!不用你服侍!”
饭团瞬间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赶紧打圆场道:“他也是好意。”
“开饭啦!吃饭了啊!”
屋外有人高嚷着。
才刚刚安排好铺位的人们,此时又都疯了似的往外涌。
哼!一帮饿死鬼们投生!
“都快着点啊!来晚了就没有啦!”
“等我!”
说着,我也不要命的冲出了房间。
看样子,住在紧里面不怎么上算啊!
此时,人们已然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尾。从厨房门口一直排到了北极圈冻土层。
排在最前面的是身穿戎服的士兵,足有两三百人。后面一群,则是我们这些杂牌军,更是有个四五百人之多。人们个个焦急等待,堪比大型社区核酸现场。
因为我们排的靠后,当轮到我盛饭时已经是清汤寡水。
打饭的瘦老头儿态度陈恳,一直抱歉道:“怨我!怨我!今日权且将就将就吧!”
那名中年胖厨子细声细语无奈道:“这怎么能怨咱们呢?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跟着,我顺手拿起了箩筐里的陶碗。
瘦老头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铜勺在鼎内捞了又捞,连连摇头。最后,也只能给我盛了一碗没有米粒的米汤。
唉,那就饿上一顿吧!
吃饭的众人都端着碗,有蹲着吃的,有站着吃的,有回到屋里坐着吃的。他们都手拿小木板,往嘴里胡乱的塞着。众人都埋头吃的很认真,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东瞅西望的。人多,吃起饭来就是香。不过,有没有吸管啊?给我一个!
吃完饭,天还没黑。周围却都燃起了火光。半人高的木架上面,架着一个铜盘,铜盘内,有刚点燃的被油渍浸泡的木炭。这种灯架每隔十几米一个。
人们,可在城内随意走动,但就是不准靠近两边城门。一大群人,正赤身围在井边擦洗着身子。
算下来,都几个月没洗澡了,我也是醉了。想想,泥浜那儿多好啊!夏天那会儿,在自己挖的大坑里面成天泡着,手机音乐随时随地听着,烤鱼烤虾无限量畅捞畅吃着。
闲的我!没事干非得做个破船,就显摆你能是吧?就你受不了寂寞是吧?现在可倒好,内裤都一直没换过。跑到这千山万水的地方来,受这窝囊罪。
哎!不管了,赶紧洗白白擦香香睡觉觉!
我刚走上两步,身体却猛的被迫前弓,脖子被人从后背勒住。力道之大;力道之猛,使得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鼻腔和嘴巴顷刻间难以呼吸,脖子就像是快要断掉了一样。这种体验是,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
我双脚改变方向,想努力转过身去,可是却被那人用膝盖抵住腰部,使我动弹不得。
我很清楚这不是在玩笑,我能猜到身后应该是刀疤脸或者络腮胡。他们这是要下死手,要将我置于死地!
前方一群洗澡的人,均没发现我的挣扎,我说不出话,无从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