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黄沐春呢?”漫说值夜,看样子便是从不曾来伺候过袁璩。李嶝拉着袁璩出门,看着何川,“她们不是从前头搬了过来,住在何处?”
何处连忙指了指乌漆嘛黑的屋子,院落左右两侧几处厢房,并是被几个丫鬟婆子分了住。
李嶝继续往厢房而去,赵克上前意欲阻拦,“大公子,这些下人住的地方,只怕会冲撞了大公子。”
“克叔,不进去怎么知道我李嶝的丫鬟过得如此奢靡呢?”
说罢,一脚就踹开了就近的房门,何川一看,恰好是沐春与杏黄隔壁的屋子。
只听隔壁房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后又亮了灯,只听杏黄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何人来敲?这夜半三更的……”
何川哪里还顾得了旁的,只抬手擂门,“快开门!”
杏黄也听出是他的声音,连忙问道,“何护卫,发生了何事?”却不忙着来开门,这番举动彻底惹恼了李嶝,他欲要抬脚再踹,吓得赵克连忙止住,“大公子小心腿脚,我来便是。”
说罢抬脚不费吹灰之力,就踢开了紧闭的房门。
杏黄正好批衣从曲屏之后饶了过来,见此惊哬一声,惹来不明缘由的沐春埋怨道,“到底何事惊扰,还让不让人睡了——”
话未说完,就听得杏黄一声,“大公子——”
她连忙穿鞋奔了出来,只见李嶝牵着那小怪物,脸色铁青的扫视着屋中一切。
跟前,杏黄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她强忍着害怕,连忙堆起笑意柔声喊了声“大公子”,就被李嶝上前一脚踹倒在地,她扶着被踹的小腹,甚是委屈,“大公子是何意,奴婢做错了什么?”
将将说完,就见那一双杏眼里布满了泪水。
这般楚楚可怜的摸样,李嶝懒得理会,继续牵着袁璩,往里屋走去,赵克命青川一手提着一个,把沐春与杏黄提到里屋,扔到李嶝与袁璩跟前。
“这是什么?一大丫鬟房舍之中,却放着上好的百宝嵌柜,构木雕花架子床,大大小小这些如意小盒子,看来我李嶝的丫鬟真是富到流油。”
李嶝边看边说,语气清凉,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瞧瞧,三扇鹦鹉鎏金立屏?这不是我母亲库房之中的物件吗?”回过身看着抖成筛糠的两个丫鬟,“何人允你们用的?”
又摸了摸二人的床榻锦被,无不是堪比大家闺秀所用之物,贵重只是其一,精巧适宜才更让人惊心。
“整夜碳盆子不熄,克叔,来看看这是什么碳?”
赵克只看了一眼,就低头回禀,“大公子,是府内仅供您与大奶奶的银丝炭。”
仅供?
“大奶奶那屋子里可不像是有炭火的迹象。”
正在这时,两个睡眼惺忪的小丫鬟不知所措的被叫了过来,“回……回大公子,这些都是沐春姐姐与杏黄姐姐吩咐的,让我们用大奶奶的名头去领来……只安顿在厢房之内。”
李嶝落座在又软又暖的炕床之上,看向杏黄沐春,冷冷说道:“就你们这样的玩意儿,还敢比肩大奶奶?”
说罢不顾两个丫头磕得头破血流苦苦哀求,只对着赵克说道:“明日去郡王府把身契拿来,发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