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子?”程汝安又问一遍,想好好确认。
想起袁璩那调皮的劲儿,李嶝忍不住扶额,“不傻,还甚是聪慧。就是往日里受苦太多,至今还在将养身子。何况——阿越的妹子,怎么可能傻?”
若是旁的孩子,只怕早死在石壶里。
可袁璩就不是旁人,她熬下来,还精神百倍,时不时还开导他——只是今日丢下她,回去只怕还得哄上一哄。
听到李嶝这么说,二人也是感叹不已。
“是啊,阿越嫡亲的妹子自然不会差,这些年没什么消息,以为是送到外家去了。”
青川也抱着七八支红梅跑了过来,就听到李嶝说道:“阿璩还是孩童心态,日后若得了空,让她拜见二位兄长,毕竟小时候你们也是抱过她的。”
是啊,都是故人!
程汝安与赵澄心纷纷表示自然。
眼看着天要全黑,时辰不早,程汝安才催促着赵澄心送李嶝回府,李嶝又与霜白做了告别,青川扶着他上了赵澄心的马车。
车夫点了灯笼,左右前后四角上各吊了一盏,昏昏暗暗的雪夜之中,两辆马车并几个骑马的护卫,仿佛一束光远远奔了过来。
好在赶上了入城的时候,进入李嶝所居坊市,只见李嶝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还未打烊的点心铺子,又吩咐青川,“去选些甜糯的点心,做两份装,给澄心一份,另外带一份回府。”
赵澄心连连推拒。
“我屋头就是两个榆木丫头,平时也不喜这些。你只管全部带回去给阿璩就是了——”
直到此刻,青川知道再不能瞒。
下了马,立在停着的马车旁,“大公子,晌午时府里来人报信,说大奶奶……大奶奶……”
如何?
李嶝一把掀开车帘,看着青川,“阿璩怎么了?”
青川看了看同样看着他的赵澄心,再不管不顾,低声说道:“那贼人趁着府中克叔外出,就摸到了府内,给正在小憩的大奶奶重重一击,来报之人说……大奶奶昏迷不醒。”
胡闹!
李嶝顿时又气又急,“晌午来报,你却现在才说给我!”
青川抬头李嶝苍白的脸上怒意汹涌,嗫喏道:“我想着大公子不善诊治,又许久不曾如此开怀,不忍扫了您与二位公子雅兴,想着府里克叔自会照管妥当,我就……我就……”
李嶝再懒得听他多说只字片语,猛地放下车帘,回头看向赵澄心,“劳烦澄心尽快送我回府。”
赵澄心也被这个信儿搞得一头雾水,“可知是何处贼人,冲着你来的吗?”他也是懂些拳脚功夫,但手下得力的人不少,实在不行再找些江湖人士。
李嶝勉力平息怒火,淡淡一叹,“不瞒你说,我与阿璩都不知是何来路。她年少就被送到山上,稚子何罪?哪里来的仇恨。只怕……也是上辈人留下来的孽账。”
“袁家?”
车内挂着的八角小灯笼,此刻散发出来的暖黄光照在李嶝如玉容颜上,他一双星目微沉,“如不是袁家,也是与袁家有关。”
两匹马八只蹄子乱飞踏雪,不多时就到了李府门口。
门房早已听到马脖子上的摇铃,已经开了门出来迎接,“大公子——”李嶝难以拒绝赵澄心同去探望袁璩,二人相携快步往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