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世子礼服,想到二人如今尴尬的身份,只能摇了摇头,“别去扰了大哥。”
说罢,带着飞泉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李擎十六岁,正是无脑年岁,行动永远比脑子快大步。他拉着自己的小厮飞喜走到两府中间的高墙处。
飞喜吓得要死,拖着他就要往回走。
他是太清楚这个三公子脑子里是些什么,“三公子,大过年的可不能惹了侯爷,不然又是一顿打。”
李擎挨了打,他自然也跑不掉。
几个跟着主子的小厮里头,就数他屁股上的茧子最厚。
李擎是李朗秋最调皮的儿子,毋庸置疑,他一生到现在得五个儿子,小的两个不满十岁倒还好,李嶝性子高冷却才华横溢,李钊虽不如李嶝那般耀眼,但胜在无功无过平平无奇又性子绵软,唯有李擎——
简直是个猪脑子狗腿子。
三日不打定然是上房揭瓦。
读书读不好,就喜欢舞枪弄棒,但又怕吃苦,请了个武学师傅,倒也没学到多么高深的技艺,不过走街串巷翻个围墙院墙什么的,倒是够了。
所以,他一抬眼打量这将近一丈高的围墙,飞喜就知不妙。
只是他身单力薄,哪里拽得住又高又壮的三公子,最后快哭了,死死哀求道:“三公子,今儿除夕,你不怕侯爷也得想想小的贱命,年初一就挨了打,这一年能好得了吗?”
往往有的时候不止挨了侯爷责罚,到夫人那头还得再挨一遭。
如此想来,真是苦不堪言。
李擎推了他一把,“怕什么,我只在墙头上看看,再说大哥未必让我进去。”他快闷死了,这偌大的侯府年夜,半点热闹没有。
瞧瞧大哥府上,这才叫过年。
爆竹烟花,只怕还有美食佳酿,对了,李朗秋不喜吃酒,府中这些家宴里头,也一并不得吃酒。
真是憋屈。
飞喜欲哭无泪,“三公子,下这么大的雪,你就不能跟小的回屋子里头避避风雪,来日里着凉,夫人又得责骂我一通。”
李擎若是听得进去,就不是李擎了。
他远远助跑过来,蹬着墙面勉力上了墙头,正蹲在上头四处张望时,李嶝府内巡夜的护卫早已站在墙下看着他。
待他打算往下跳时,那护卫只得先开口,“三公子,你欲要作甚?”
作甚?
李擎丝毫没有被抓住的窘迫之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哎呀,我来给大哥大嫂拜年,快扶我下去。”
那护卫眼里全是“我他娘的没这么傻”。
“三公子快回屋吧,我们大公子大奶奶早歇下了。”
李擎哼了一声,指着还在燃放的烟花,“你哄我也找个好法子,快些扶我下去。”
那护卫无奈。
毕竟这厮还是侯府三公子,总不能飞身上去给他一脚踹下吧——
但是放他进去是万万不可的,连侯爷都得从正门走进来,何况这个三公子。
俩人就这么上下对峙,李擎撒丫子跑不觉得冷,这会儿在墙头蹲上半天,大雪几乎快要把他淹没,更别提还冷,甚至——腿麻了。
就在护卫劝解着他快些回侯府时,他的腿再也耐不住,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头朝着李嶝府内栽了下去。
“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