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看见光亮和人群之处,潘湘儿拉着小春要给袁璩跪下,袁璩拦住,“回去先苟活着,总归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潘湘儿满面泪水,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原本以为今夜就命丧此处,谁料得到竟然得了恩人相救,她这泪水,既是劫后逢生的喜悦,也是今夜遭此不幸的后怕。
“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小女子一定给恩人立个长生牌子——”
“别别别,好生过活就行。”说罢,就要离去,潘湘儿一把拉住比自己矮上许多的袁璩,“恩人,我叫潘湘儿,如若用得上小女子,请恩人尽管开口。虽然……我没什么用。”
潘湘儿最后的声音低如蚊虫之音,是啊,她这样的弱女子,只是活着就十分艰难,如何能帮得了旁人,尤其是眼前武功高强的小公子。
袁璩回身,正面看着潘湘儿。
“不要妄自菲薄,只是袁府上下,竟然无人与你做主吗?袁明江……也坐视不理?”
潘湘儿凌乱发丝之下,一张苍白的小脸上现出止不住的苦笑,“袁府……,袁府,于我这样来投奔的落魄之女,怎么会有人与我做主?至于姨丈,他那么冷血,又怎会顾忌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姻亲呢。”
袁璩似乎想到了一个人,她试探性问道,“袁予拙呢?”
潘湘儿听闻这个熟悉的名字,猛然看向袁璩。
似乎想不到眼前这个武功高强的小公子竟然认识袁予拙,但是对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她也做不到隐瞒,于是和盘托出,“他对我倒是多有照顾,只是……,在那府上,他都自身难保。三年前过继到了袁府另外一支偏房头,就是想照料我,有些事也鞭长莫及。”
自身难保?
袁璩对那个木讷且长得不好看的袁予拙,印象不深。
“袁明河……,归德将军不是他的父亲吗?竟然不照管他?”还由着这个长子过继出去。
潘湘儿摇摇头。
“详细的二哥也不曾告诉我,只是……,他也如同我一样,有时候甚至比我还要艰难。恩人熟知袁府,想必也是京城贵人,如有机缘,湘儿有个不情之请。”
袁璩抬头看她,“什么?”
潘湘儿噗通就跪下,袁璩知她要求人,倒也不搀扶,立在跟前等着她开口,只希望不要是太过分的,她若得了自由,自然会帮一把。
“恩人,我那二哥如今惦记着他的妹妹,也就是去年冬月冲喜嫁到侯府大公子那房的七姑娘。恩人能力非凡,如若能见到我们七姑娘,烦请带上一句话——”说到此处,潘湘儿揉着帕子,开始愁肠百结,她不知道告诉眼前之人有没有用,可是不说,又觉得以她这样的闺阁柔弱之女,恐怕再无机会。
倒是袁璩内心大为震撼,面上却不显,追问道:“什么话?”
潘湘儿让小春走远一些,她微微抬头就能与袁璩平视相对,在这寒夜之中,她下定决心,赌上一把,“若恩人能见到我们七姑娘,请告诉她一定要保全自己,任何袁家的人都不能信,当年拓县大案,定然是袁家所为!”
袁璩微微一愣。
反问道:“十年前的拓县大案非同小可,你这话……,把袁府拖了进来,若袁家知道,定然把你送道官府治个污蔑之罪。”
潘湘儿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