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霜话糙理不糙,江若兰也就渐渐的不哭,“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这个意思,那可就寒了我跟你母亲的心了。你也是要出嫁的人了,总是遇到点事儿就哭可不行,日后到了夫家碰上什么事儿,难不成还要事事都回来娘家哭”江戎又给顾明霜补了两句,毕竟嫡母难做,说的过了又要说她容不下人,要是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知道了父亲”江若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嘀咕着。
她阿娘要她趁着如今在家中能多看她两眼,就多去爹爹哪儿找找存在感,想个办法把那江小五彻底按下去,说不准以他们家的交情还真能攀附上齐王府家的亲。
现在看来指着这两位偏心眼的,肯定是行不通了。
江戎见她可算低了头,便打算一边给一棍,一边骂一句,“小五自然是有错的,你如今也大了,确实不该再如此任性了,这样下去谁敢要你了。”
江若茵不在乎的往江戎的膝前一凑,握起小拳头给他锤腿,“女儿是不在乎的,就是真没人要了,那女儿就在家守父亲母亲一辈子。”
“说的什么胡话,哪有女儿不嫁人的。”顾明霜看似埋怨,但她嘴角的弧度却处处体现着对这个小女儿的疼爱。
江若茵也笑,她许久未曾体会过这种轻松的环境了,她后来被齐王和周珩锁在后院里,就是偶尔回江家,也只能在周珩的眼皮子底下说些无关痛痒的官话。
她心里的那些苦,那些怨,没有一句是能说出来的。
可女儿的神情终究骗不过父母,他们又不敢问,久而久之就不回去了,免得每一次都叫父亲母亲担心。
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心里有什么委屈就直说,就是欺负了人还有父母给撑腰。
可江若兰见不得这样,嘴里忍不住嘟囔,“五妹妹有小王爷呢,哪会没人要。”
“你还说。小五虽然有错,但你也不是当姐姐的作派,哪有做姐姐的拿自己妹妹与那勾栏瓦舍的娼`妓比的。”顾明霜一直就不喜欢那两个庶出的,又听女儿说她用这种词
去辱她,再好的脾气也撑不了多一会儿。
江家两个庶姐,都是她与江戎早年无所出的时候,老太太塞过来的偏房所生。第一年塞的那个生了个女儿,老太太不愿意,又塞了一个过来。不过说来也巧,这第二个也就是江若兰的生母,怀了没多久后她的肚子也动了,便生了江若茵的三哥哥,这老太太才算是消停了。
大的还好一些,早早的定了亲,又养在老太太膝下,学的还算规矩,这个二姑娘养在她生母身边,教的是没有半点涵养,早前家里不怎么在意两个姐儿,就夹着尾巴做人,最近忙着为她择婿,家里对她的关注就多了些,立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侧室里养出来的,究竟还是上不了台面,还天天想着高嫁,就怕真嫁过去了最后也是给相府丢人。
江若兰得了主母这一番说教,不甘心的剜了一眼江若茵,哪料那小妮子竟然看都不看她,满眼里都是父亲母亲。
顾明霜摸了摸江若茵的小脸,恰巧看见院里的丫鬟正要去给四姑娘送药,便把桌子上盛着甜品的托盘拿起来塞在江若茵的手里,“你看看你,自己偷吃的都不知道收好了,还给我们端上来了。去给你四姐姐送过去吃,她要吃药了,给她解解苦。”
“诶。”江若茵甜甜的应了一声,她也好久没见她的四姐姐了,便连跑带颠儿的去了。
“慢点。”顾明霜看她那个样子,也不免的笑了,但她又叹了口气,转头对江若兰说,“你也别觉得我们太偏心你妹妹,她年纪小,又赶上京中妇人愿意嚼舌根,自小就有人在她耳朵旁边说她是个克星,家里人不宠谁还能宠着她你这么大了,本不该再叫我跟你父亲操心你们这些孩子间的事情了。”
她也知道她与江戎平日里对这个小女儿太骄纵了,可当江若茵六岁的时候就因为所谓的命硬克人,被同龄人扔了一头鸡蛋菜叶子,叫她走远点别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提不起教训孩子的心情了。
他们做父母的还没嫌弃什么,别人倒是先嫌弃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的儿子真能配得上相府似的。
江若兰听了顾明霜的说辞,也只是不好驳了主母的面子应和了两声,可依旧是坐在那儿生闷气。
恰巧这时有小厮进来通报,手里端着一封红帖子,递到两位主人家手里,“相爷、夫人,皇后娘娘送了帖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