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颜醒来的时候,蓝涣坐在灯下看书,蓝念趴在床头已经睡着了。
魏颜伸手想要将儿子抱到内侧,蓝涣听到动静忙放下了书“阿颜,你醒了”
将蓝念塞到床尾盖上薄被,蓝涣扶起妻子,温声道“你睡了一日,我拿些吃的来。”
因不想太晚打扰大家,蓝涣一直将粥温在炉子上,这会儿不过是从外室端进来。
“嗯”魏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脑海中净是昏倒前蓝启仁说的那句话。
忘机喜欢阿婴
这些年蓝湛与魏婴时常同进同出,一同夜猎,魏颜也没有当做一回事,没想到蓝湛心中竟然存了这份心思。
魏婴时常与温宁或带着长歌门的年轻弟子夜猎。长歌门秉持着当初魏颜带弟弟的传统,一贯是实践中学习。以前是魏颜带着弟弟们夜猎,现在都是魏婴和温宁带着弟子们夜猎。
魏颜前世见多了要好的知己兄弟同进同出,也不是没有见过同性相恋。但蓝湛沉默寡言,她又不想蓝涣能看懂他的心思。魏婴贪玩,喜欢逗弄小姑娘,经常与聂怀桑玩儿通宵,同睡一屋。故此,即便蓝湛有时与魏婴抵足而眠,她也只当年轻人贪玩,从未往那方便想。
盛了粥,蓝涣也没有让魏颜碰,一手将妻子揽入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阿颜,小念就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魏颜摸了摸小腹有些意外,她怀着蓝念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感觉,从怀孕到生产都极为轻松。没想到再次怀孕,却反应那么大,迷迷糊糊竟然以为是病了。
“这孩子定然顽皮的紧,可没有哥哥体贴。”魏颜笑道。
魏颜很喜欢孩子,倒是不介意再生一个,对于怀孕这件事接受良好。孩子在肚子里不会跑,倒是弟弟的事情更挂心些。吃了两口粥,魏颜就忍不住问道“阿婴”
仿佛明白魏颜所想,蓝涣叹息道“无羡并不知道忘机的心思,你晕倒后,忘机自去领罚了。”
“为何领罚因为他喜欢阿婴”
“忘机很愧疚,觉得是他的事情让你无法接受,才晕倒。”
“我晕倒只是身体不舒服,并非因为此事。”魏颜认真解释道,“这件事确实让我忧心,但也不是因为忘机喜欢阿婴。”
魏颜叹了口气道“这些年忘机与阿婴素来要好,阿婴也将他当做知己,亲近犹在温宁、怀桑之上。我忧心的是阿婴将忘机当做知己,忘机却对他动了情,怕是日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若他们两情相悦,阿颜可会反对”
魏颜瞥了蓝涣一眼道“你不用试探我,人之一生何其短暂。我虽是阿婴的姐姐,却不会去左右他的人生。同样,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左右他的人生。忘机喜欢阿婴不假,但阿婴没有义务回应这份感情。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阿婴未来的道侣不管是男是女,必须是他心中所爱之人,而不是因为不忍旁人伤心去接受一份自己不爱的感情。”
“我明白,我心疼忘机,也不会去委屈无羡,不管是忘机还是无羡都是我们的弟弟。”
魏颜虽然不愿意魏婴被迫接受蓝湛的感情,同样也不想蓝湛受伤。蓝湛暗恋多年,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若阿婴依旧无知无觉的像过去一般逗弄蓝湛,就太让人心伤。如今蓝启仁和他们都知道了蓝湛的心思,他们看着,蓝湛岂非难堪的紧。
故此,魏颜身体略安,便叫了弟弟,姐弟两人进行了一番详谈。姐弟谈话后,魏婴就借口有事情要办,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蓝湛晓得魏婴知道了他的心思,却离开了家,以为这是魏婴的拒绝,伤心下便选择了闭关。蓝启仁见魏婴这般走了,自己的侄子却伤心地闭关,气得要命。然而此事又怪不得旁人,毕竟大家都知道是蓝湛先动了情。
魏颜是侄媳,又身怀有孕,蓝启仁不能迁怒。可一想到自己养大的侄子形容枯槁的闭关,蓝启仁见到小侄孙那张肖似舅舅的脸,就感觉喘不上气。于是最后倒霉的却是蓝涣,时常被叔父指使的团团转。
作为蓝家宗主,对面一手养大自己的叔父,蓝涣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蓝涣也私下问过魏颜与魏婴谈了什么魏婴因何远行,但魏颜始终没有透露分毫。
三个月后,蓝湛正在静室写字,忽然听到窗外有声音。窗被推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蓝湛,蓝忘机,蓝二公子,理理我呀”
“魏婴”蓝湛涩声道,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雀跃。魏婴还愿意来找他,那是不是至少他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魏婴的脸突然从窗外消失,蓝湛激动地站起身,却见魏婴托着一个花盆进来“蓝二哥哥,你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