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依然摆手,“不用麻烦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厂公就是真的给我配料方子,我也未必能弄到食材。不说别的,就单单是那几种花儿,在民间也没那么容易凑齐。”
殷城凝视魏依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恬静,在她面前,丝毫不需掩饰的自在。
或许是因为她双眼看不见,很多虚伪的外在在她面前,都不需要存在。
魏依然在殷城神游的时候,踌躇道:“厂公,今日还要继续听之前的那个故事吗”
“故事还未结束,不是吗”
之前魏依然改编的那本世界名著,莫名戳中了殷城的内心。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和故事里敲钟的和尚很像。
外在丑陋,内心阴暗的他,偏偏对一个纯净善良,又美丽的姑娘动了心。
他急切的想知道,这个故事将有个怎样的结局。是好,还是坏
“好,那小女子就开始了。”说罢,她欠了欠身,重新落座,开始了她的故事。
当罗秀真得知了魏依然进府说书的事,气的在西院一顿摔砸。
春竹安慰道:“反正再过不久,那贱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了。夫人您何必为这一日半日的动怒呢”
罗秀真紧紧的咬牙,“让他们快着点儿,我一天也不想再看见她。”
“当敲钟人又一次从凶恶的匪徒手里将美丽的姑娘救出来的时候,姑娘深受感动。敲钟人送给她一个号角,一个可以随时召唤他的号角”
在故事将近尾声的时候,殷城忽然打断了魏依然,淡然的问了个问题,“一个丑陋到被世人厌弃,内心又阴暗无比的人,若是姑娘,你可会真心喜欢”
魏依然冷不防被打断,稍稍怔了一下,她不明白,殷城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呃,一个人对别人是好是坏,与我有何相干只要对我好,在我心里,他就是好人。若是他对世人皆好,唯独对我冷漠,那在我心中也是恶人。小女子一介女流,没有博大的胸怀,只知道无论是尊重还是关爱都是相互的。至于说外表,或许以前,我很在乎,可在我失明以后,外表于我已经不再那么的重要。”
听了这番话,殷城心头一丝喜悦,但仍又有那么一丝失落。“就是说,还
会在意一些,是吗”
“嗯,算是吧。”
“魏姑娘说话当真坦白。”
“世人皆说厂公仪表不凡,我又有什么可隐瞒的若是”魏依然抿抿嘴,“世人说厂公貌丑,那小女子可不敢乱言,一定改口,说外表与我如浮云。”
“呵呵呵”殷城闻言,不禁失笑。
如浮云,这比喻还挺特别。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笑出声,他太喜欢这个姑娘说的话了。半分真半分假,有时候真说不清,她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但即便是假的,哄他高兴的,他也仍是爱听,爱听到上瘾。
魏依然也是头一次听见他的笑声,心里一阵窃喜,我居然能让传说中不会笑的人笑了。
好有成就感。
“姑娘确是个有胆识的,敢与本座如此耍花腔的人,倒是不多。”
“嗯,这不是花腔,是实话。小女子知道,厂公心思缜密,任何人的心思都逃不过厂公的法眼。我一个心无城府的人,与其在厂公面前卖弄,倒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殷城摇摇头,“姑娘说的也不尽然,本座也有猜不透的人,和想不清的事。”
魏依然:
今天的厂公怎么这么奇怪,总让人感觉话里有话
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每次都喜欢让人猜。
太监心,海底针
“如果真有这种人,嗯小女子猜测,恐怕唯有当今的圣上了。”
殷城摇头,没有接着这话往下说,而是在停顿了一会儿转了话头,“你说的这个故事当中,敲钟人和异族姑娘的结局是好是坏”
魏依然眉头微蹙,这已经到结尾了,很显然,故事的走向已经朝着悲剧方向发展了,该死的人物都死了,只剩最后的陈述而已。厂公这时候问我结局是什么意思
“呃,上次厂公提到要听悲伤的故事,所以,这个结局当然是悲情的。而且以敲钟人和异族姑娘的身份来看,他们最终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注定要以悲剧告终。”
殷城眼神微微黯然,“本座明日要离京一段时日,回来后再听姑娘的故事,或许,到时候,这个故事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魏依然腹诽:他果然要我改故事的结局,为什么呢
不管为什么,既然提出来了,我哪有资格说不呢。
“嗯,那好,我回去尽快改好。”
这时,路鲸进来在殷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殷城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今日本座还有事,就不留姑娘在此用饭。路鲸,你送魏姑娘回去。”
“是,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