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柔点点头,见额娘竟叫她公主,还自称为妾身,心里老大的不适应,但是碍于众人在场,也只能无言的点点头,笑着应是。
哎,在宫里待久了,怕是所有人都能考表演学院第一名,面上风吹雨打都不怕,心里早就慌乱如麻。
见过了宾客,她才得以与自己的额驸见面。
见之惊异。
这人,正如翡翠所言,完全没有观音保那样的蒙古粗壮汉子模样,竟像是个汉人诗书世家的小生。
一身红色喜服,显得他脸色越发的白净,眉毛直挺,唇红齿白,看着她,一鞠躬“公主万福。”
她愣了,将眼前的男人与少清的模样一混合,竟然毫无违和,二人在某些方面是那样的想象。
她看了看天,又叹了口气。
真乃冥冥中自有天意。
雍正升了座,坐在保和殿高台上,额驸和她带着身后的众奴仆三跪九拜。
这时两宫里的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大臣们纷纷上前面对这雍正跪着进酒,贺喜雍正喜嫁女儿。
雍正命人接了酒杯试了毒,一饮而尽,又赐了大臣酒,一番礼仪后,众人才渐渐退下。
佳柔跟在多尔济后面,如同扯线木偶般,让做何时便做何时,胤禄等人看着心惊。
她偶然一回头,看到下面众宾客里,有一位男子握着酒壶,一壶一壶的喝着,就如同喝清水一般不闻酒味。
那是少清啊,他瘦了,脸上的肉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
她正暗自幽怨,忽然见多尔济拉了她一下衣袖,恍然回身,见雍正正在看着她。
她便不敢再回头,唯恐再给少清生事。
于是彻宴谢恩,一跪三拜。
他们二人出至内右门外,三跪九拜,终于退了下去。
第二日皆是如此,只不过那宴席请的人,成了额驸的眷属,依旧在皇后宫里筵宴宾客,席间还有外头有名的戏班子唱戏助兴。
如此几日,活生生把佳柔累的像哈巴狗,每天晚上回了宫便倒头就睡,翡翠等人给她梳洗换衣服她都浑然不知。
雍正偏疼胤祥的女儿敏惠,而皇后偏疼佳柔。
敏惠也即将面临嫁人,一应准备皇后虽然也上了手,但更多就只是交给内务府去操办。
而佳柔的事情,都是她亲自嘱咐的。
公主的陪嫁,要带许多的随从。内务府挑了数十名随从来,让皇后一一挑选好的给佳柔带去。这些宫女太监基本都是包衣出身,是宫里各处的精英。
内务府按照旨意又拨了一处公主府给她,这修缮的钱财,以往多是直接从内务府拨款修建公主府,作为陪嫁赐予。
皇后生怕那伙人不好好做事,又从自己的银两中拿了数百两去,装饰的金碧堂皇。
另外,像她们这种驾到偏远外藩的公主,还会跟着随嫁很多供她们享乐的人员,比如唱戏的,杂技的等人。
佳柔明着说不要,嫌弃太累赘。
皇后又不准,眼巴巴的叫人出去找,那这个江南名伶,姑苏弄杂耍的,还有川鲁粤淮扬等地的名厨,都恨不得给她用包裹包上直接扔到蒙古去。
她笑了笑,也就接收了皇后的这番心意。
这么多年来,除了额娘阿玛,只有皇后真正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全心全意的恨不得把心窝子掏给她。
临走了,佳柔没什么能送她的,日后也难以再报答恩情,也更不能再驳斥了她的心意。
公元1730年,雍正八年十二月,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佳柔,宫里过继的三公主,奉旨嫁给科尔沁博尔济古特氏郡王,齐默特多尔济。
出嫁前一日,佳柔命翡翠去公主府,按照惯例去当“试婚格格”。
礼部又根据她的品级,咨行各有关衙门备办了三公主陪嫁所要用到的衣服、首饰、金银、缎匹、马驼、帐房、女子、人口、庄头、器皿和柜箱等等物品。
其中她的妆奋物品,在下嫁的前一天,也就是今日,就需要两名年命相合的内管领之妻,押送到公主府,并负责铺放停当。
翡翠在公主府代她谢恩,却忽然一愣。
那领头的内管领之妻,竟然是桑枝,原先胤禄侧福晋的侄女,佳柔的表妹,那位常常与她作对的驴格格。
怎么,她竟成了
“请格格代我等祝贺公主大喜,愿公主与额驸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桑枝悠悠的下跪,把翡翠看的一愣。
她挥手叫众人下去,试探的问道“格格怎么您”
桑枝笑了笑,眼神里苦涩和骄傲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