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莲抓住云嬷嬷问:“云嬷嬷,可找到殿下了。”
云嬷嬷诡秘地一笑:“找到了,在延辉堂。”
“延辉堂是什么地方?”
“弗戚住的地方。”
“弗戚又是谁?”
也许是怕叶小莲打破沙锅问到底,云嬷嬷直接说了答案:“一句话,弗戚要杀七皇子。”
“什么?”叶小莲一惊,“你是说七皇子去见弗戚,就是去送死。”
“对的小主。”云嬷嬷好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回答的也没有什么声调。
叶小莲立马打开门,大喊“阿孝”,晓桐在后面追,“小姐,小姐,你是不是要去延辉堂。”
叶小莲往楼下跑,转头对晓桐说:“晓桐,你不要来,我去去就回。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又喊“阿孝”说:“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去延辉堂。”
阿孝说:“帮主,后门上马。”后门处有马夫拉过来两匹良驹。
两人骑马驰去。
看着叶小莲没了人影,晓桐站在楼梯上就哭了出来:“小姐,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不然我怎么办。”
风一吹过来,延辉堂的树微微摆动,将院子里的池塘吹得波光粼粼。
一座木屋幽静地坐落在绿荫之中,好比高山隐士,这座房子并不在赢都城外,就在赢都内里,能在闹市购得起这种宜居房子的人必是皇城贵族。
弗戚住得起这种好房子,当然是得于陈国国君,而弗戚本人,也从来不隐藏自己的行踪,好像这赢都以内,他没有任何可惧的。
屋外有脚步声,他今天没有关院门,无论什么样的脚步都可直达他的面前。
他中午叫了服侍他的婆子去很远的地方帮他买茶,一下午都不会回来。这个下午就是属于他们两个男人的。
脚步声愈来愈近,很快门口就出现一位公子,弗戚抬头看他,他也看着他。
这位公子比他预想的要年轻,要貌美,要英气,他的五官之上,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没有一处是不合的、不安的,不平静。
这样的人他看过不少,但是这么年轻绝色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穿着清浅雪青长袍,领口袖子腰间皆没有彰显身份的丝线或配饰,作为一个皇子,显得很朴素,走到近前,他卸下了披风,轻轻掸了下,好像就在自己的家一样自然。
几十年来,在他手里死去的人物,与皇子身份相当的,也有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好像对死亡静如止水。
“殿下,请坐!”弗戚没有起身,他不是没有礼貌,而是行非常之事,他从来都保持这份威严。
公子没有任何表情,看了他一眼,好像只是来叙旧一般,这种眼神他只从妄语掌门容陌川的眼中看到过,毕竟容陌川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未必能轻易取他性命,但眼前的人,又拿什么来抵挡他的刺杀。
公子坐下,淡淡地说:“想必你就是弗戚先生吧。”
“正是在下,殿下知道我今天我要做什么对吗,你确定知道你来的目的吗?”弗戚说出这句话,他也不敢相信,因为以前,他从来不多说几句话,从对方恐惧的表情里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是今天他却有意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
“如果不知道,我当然是不会来的。”公子说。
弗戚本想今天的计划是安排得很好的,但是现在他似乎想多说几句话,他说:“殿下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很多。”
“既然来了,弗先生打算怎么让我死?”
鲜少有人这么问他关于死亡的方式,所有人只会求他放过一条性命,还有挣扎前的希冀,动用一切武力致他于死地,但都事与愿违。
弗戚说:“我不是杀手,所以我不会用很残忍的方式。你死去也不会有任何痛苦,甚至,你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也许就在你走路的时候,坐下的时候,睡下的时候,你只是睡着了,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公子右侧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确实比较新奇,也很体面,很不错。”
弗戚笑了:“确实不错,但是也实话实说,殿下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你死后,我会金盆洗手,实际上在很多年前,我就想退隐江湖,殿下的死也许只是一个意外。”
“既然有人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我也没有觉得不妥,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