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吹来时,宋乔呷了一口啤酒,总算停住了滔滔不绝的话,探头看了看阮承颐的碗碟,不满地道“你怎么都不吃的我是说怎么这么饱,敢情都让我吃了。”
“”阮承颐一时无话,看了看她,脸颊微红,粉扑扑的,是喝了啤酒的缘故。知道她今天高兴,不忍打断她兴致,也知道这一罐啤酒对她来说是没多大问题的,于是顺着她的意,有些哄小孩地道“知道你成功了,祝贺你,喝了这些,别再喝了。”
宋乔腮帮子一鼓,瞪着眼睛说道“那怎么行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找到工作了呐近年来就业率逐年下降,我竟然在这个当口找到了工作,可不是好日子吗这么喜庆,你扫我兴。”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阮承颐淡淡抿了一口啤酒,望着这江边夜景,吹着江边夜风,失神了片刻。也因为这片刻,他才没来得及阻止宋乔这丫头又向老板又点了一杯梅子酒。
梅子酒是小摊的招牌酒,味道香浓醇厚,就着酒吃烧烤最安逸自在。宋乔兴致上来,本着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以及“祝福”并且向刘辰一正式告别的默默想法,她从小中规中矩,现在也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做出一种迎接与告别的崭新的女侠姿态出来,很想豪放一把。
阮承颐拧起眉,“谁让你喝酒的”
宋乔没出息地嗫嚅道“阿颐,我高兴么。就喝这一次,以后保管不喝。”
阮承颐看着她那小样,很是好笑,又有些气结。半晌,心里又默默叹一口气,板起脸对她道“只准这一次。”
她立马喜笑颜开“好嘞好勒,阿颐你最好了。”
宋乔小口小口去喝梅子酒。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喝酒,是第二次。第一次她喝的不多,只抿了一小口,那股辛辣猛然刺激着她的口腔,脸霎时灼辣辣的一片。
现在她小口小口抿着,一边吃着烧烤。不一会,阮承颐见那一杯只剩一小半,他唤她“宋乔。”
宋乔出神盯着江边的一处夜景,细细地回应“嗯。”
“想回家吗”
“不想。”
“为什么”
“我想吹一会风。”
“别喝了。”
“剩下浪费。”
她大着舌头,阮承颐一眼看出她已经醉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淡淡道,“别喝了,你醉了。”
宋乔仰起脸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有水雾缭绕。她脸颊粉扑扑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思绪还是清晰的,“我没有。我可以再喝真的。”
阮承颐敲了敲她的脑袋,“回家吧。你还站得稳吗”
宋乔当即站起身,凳子朝后划去,在地面刮出一道长长的刺耳的声音。她勉力站稳,“当然可以。”
阮承颐将钱放在桌面上,起身扶着她往外面走。宋乔也不再反抗,乖乖地站在他身侧,手里捏着一方他的衣角,微微踉跄地感受外面的江风。
风轻轻吹来,她觉得清醒了许多,也不再要他的搀扶,耍脾气地把他推开,要自己一个人走。
阮承颐走在和她两步远的距离,一伸手就能够到她。他慢慢走着,问她“坐车回去”
宋乔摇摇头,这个举动让她又踉跄了几分,阮承颐接着扶住她,被她站稳以后又推开。她说,“不要,这里不远,我想吹风,我想走回去。”
阮承颐觉得好笑,他问“你还想干什么”
她望了望流淌的江水,霓虹夜景,突然举高双手,“我还想唱歌。”她说着就停下,豪迈地抱住灯杆,弯起眼睛,对着那一泓江水唱道“长江,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
阮承颐扶住她,知道她有些醉了,正要劝她放开灯杆,却见她自己就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接着喃喃了一句“这什么材料,抱着这么冷。”
“”
大概是感受到阮承颐的温度,令她舒适无比,于是她牵起他的手,笑眯眯地道“阿颐,你的手凉凉的,不烫,也没有刚刚那个冰,正舒服。”
宋乔喝了酒容易笑,像个小孩子一样新奇地盯着这看着那,半晌又拽着阮承颐的手,趴到阮承颐胸前去看他的脸,一副童叟无欺地灿烂模样“你是阮承颐吗”
阮承颐直接忽略她的问题,被她带着往前快走,又忽然慢下来,醉酒的人你是没法和她讲道理的,他闭着唇,一边
将就她,一边管束她。
所幸这里离家里确实不远,宋乔走了几步之后总算坚持不下来,她越来越晕,看着路一时变成两条,一时变成三条,当即不高兴了,在晚风中清喝道“这路怎么回事谁修的豆腐工程我手是怎么回事怎么成三只手了不对,是四只呵呵”
阮承颐“”他将她的腰身也搂住,让她半靠在他肩上。
感受到腰身也被固定,浑身难受的像是失去了自由,走路也不利索了,她胡闹道“放开我,我没醉我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了,我知道喝了酒嗝不能开车,不能和男人在一起你放开我。”
她挣扎的有些厉害了,似是醉得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他,阮承颐不得不拧起眉,“宋乔。”
宋乔霎时静下来。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晃似有一汪水雾缭绕,似是在慢慢的思索着“你是阿颐”
顿了顿,阮承颐轻轻应了声“嗯。”
宋乔松口气来,又无赖地举高双手,站在原地不走了,“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早知道就不让她喝酒了。
宋乔占据着阮承颐整个背,安逸地趴在上面,嘴里哼着小曲,不时随着曲子的节奏晃了晃小腿。半晌,她扬起嘴角,脸贴在阮承颐的背上,闭上眼睛道“还是这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