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成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棠梨，你是总裁助理，我是总裁秘书。从级别上讲，我是你的下属，可没有资格给你安排工作。以后，你的工作都是直接由程总下达的。”

许棠梨彻底认命后开始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没关系，不就是年轻的时候要死要活追过他一阵吗，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没必要记那么清楚吧。

程见朔既然肯聘她做助理，这说明他公事和私事分得一清二楚。

既然人家都不介怀，那她总不能继续耿耿于怀对不对。

想到这，许棠梨舒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光明璀璨的职业生涯。

除了东亚，其他国家并不会在春节放假，假期里积压的海外事务较多，程见朔忙到睡眠时间寥寥无几。

两个会议的间隙，他叫来了许棠梨。

许棠梨正在办公室对着新键盘流口水，翻译秘书突然把她叫到了程见朔的视频会议室。

会议室的两面都是各种显示屏和幕布。

程见朔则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就像古代睥睨四方的皇帝。

当许棠梨接收到程见朔的眼神时，她扬起了程式化的微笑：“程总……”

“英语怎么样？”程见朔直奔主题。

许棠梨一愣：“以前做过交换生……”

“那好，”程见朔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这是和法国的会议，一会儿你边听边记录。”

“好的，没问题。”许棠梨信心十足接下任务。

然而，在会议开始的十分钟内，她就彻底垮掉。

不管是程见朔还是对面，语速都快地像按了加速键。她刚刚记录好上一句，他们就开始了下一话题，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会议结束，她把记录交给程见朔。

程见朔接过记录的样子，就好像屠宰场上举起大刀的屠户，而她，就是刀下挣扎的小肥猪。

只不过，没有那么帅的屠户，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小猪而已。

程见朔看着她的会议记录，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艰难。

许棠梨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程总，会议记录做的很差，很多专业术语也没听懂，我回头肯定恶补，坚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程见朔：“嗯。”

许棠梨：？？？

只有“嗯”？程见朔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许棠梨决定再一次低头认错。

“程总，对不起，第一次工作就失误。”

“嗯。”

许棠梨：？？？

又是“嗯”！嗯你个大头鬼啊！

许棠梨心里彻底没谱。

她这么快道歉，一方面不想被程见朔骂得狗血淋头，另一方面，这道歉里也掺杂了百分之五十对自己的失望。

不是许棠梨太自信，她工作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尤其还是入职之后的第一份工作。

说不被打击到，那是最假的假话。

程见朔看着许棠梨的会议记录有些惊讶。不在英语母语环境里生活，根本跟不上他的语速。

但许棠梨竟然整理出了会议的主题脉络，其中几个话题也记录了重点，相比其他人来说，已经很优秀了。

当然，这只是相较于其他人，距离他，还有一百个词典的距离。

不过，许棠梨倒是给了他另一个惊喜。

她直白坦率，不会就是不会，不找搪塞的借口。甚至在真诚之外，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

许棠梨这边等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程见朔！程总！你倒是说句话啊！

视频会议室里安静地像一口古井，偶尔只有极低的电流声一闪而过。

“不错。”

千呼万唤始出来，许棠梨终于等到了！

等等，刚刚程见朔说的竟然是“不错”！

许棠梨心底泛出一丝窃喜：“程总，您这是说我的会议记录做的不错？”

许棠梨轻咬着嘴唇，贝齿在红唇上，就像冬日里的腊梅缀上了几点白雪，桃花眼水波盈盈，如初生的春水，干净透彻。

瞧着她惹人怜的模样，程见朔神色一凛，脑袋里的警铃瞬间作响。

她这是借工作展示自己的样貌吧，绝对是！

于是，夸她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

“想多了，我只是说你字写得不错。至于内容，撒把米在键盘上，鸡敲出来的东西都比你写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