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对,手术费。”
棠舒文赶紧擦干脸上的泪珠,踮着脚尖去够铺子里负责装钱的木篮子。
木篮子轻飘飘的,棠舒文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木篮子里面,一分钱的踪影都没有。
隔壁铺卖茶水的爷爷婆婆探过头来,告诉棠舒文她去医院的时候,铺子里发生的事。
“舒文,你们刚走,你继父就拿着好大一沓钱出门了。”
“你继父是个烂赌鬼,十有是去赌档。”
街上相邻铺子的人家都知根知底,知道棠家摊上一个不争气的烂赌鬼。
大家都纷纷对棠家两母女的遭遇,致以同情。
谁知,棠家这个继父就躲在人群里。
他不但不羞愧,还坦然地走出来把这些熟人一个一个骂走。
“你们说谁烂赌鬼啊人老眼花,就不要学人家胡说八道。”
“我们棠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难道都穷到闲得慌再乱说,就别怪我动手了。”
聚起来的人群被他大声呵斥散了,他挺着个大胖肚腩,走进铺子。
“你妈还没死呢,你就给她哭丧真晦气。”
对铺子里倒地哭泣的棠舒文,他眼睛都不带扫过一眼。
“也不是,说不定,你就盼着这事发生,是吧”
他说完还觉得自己幽默,发出了两声刺耳的怪笑。
棠舒文恨恨地抬
起双眼,狠狠地盯着这个继父。
“你把铺子里的钱都输光了,我们拿什么付医药费”
面对棠舒文的愤怒质问,继父漠然以对。
“付什么医药费那个老女人活着也没挣多少钱,死了倒也干净。”
棠舒文被她继父的话气得发抖,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可,哪怕手心破皮,血渗出来的痛楚不抵她内心的万分之一。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她用仇恨的目光钉向他,恨不得将她继父那令人厌恶的脸撕碎,将他千刀万剐。
继父从后院拎出一个破旧的皮箱子,里头塞着几件棠舒文的衣服。
他一把将箱子丢出铺子外面。
“你走。快滚。”
继父大力将棠舒文从地上扯了起来,推搡着她出铺子门口。
“你妈没醒过来之前,这个铺子是我的。”
而后,当着棠舒文的面,将蜜饯铺子的拉闸拉下,用铁锁锁了起来。
“你可以报警,我耗得起。就是不知道,你妈在手术台上,等不等得起。”
继父转身就准备离开,棠舒文跑上前拉住他的钱袋。
“你无耻你就不怕报应吗”
“你输的那些钱,都是我妈的血汗钱,你把它们还给我。”
棠舒文被他一把撞倒在地,他脸上都是狂妄的不屑。
“你想要钱付医药费一点都不难,串峰巷里多得是捞快钱的花酒馆子。”
串峰巷,就跟几百年前的快活楼一样,年轻花儿开了又谢,做的是皮肉生意。
“你这种细皮嫩肉,未开过苞的,可值钱了。不用几天就能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