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是在距高考两个多星期之前拍的,拍毕业照前一天,田禾淋了点小雨,从科任老师办公室问完了题,一出楼门结果下了不小的雨,田禾伞在座位里塞着,上课铃一响,只好认命的往回跑。
晚上到家就觉得有点头疼。田妈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宗太太自家大儿子宗承录不用参加高考,也跟着田妈一起关心起田禾的身体来。
八点多吃过了饭,亲自熬了一小锅汤叫宗承录送了过去。
田禾躺了一会儿不敢耽搁已经爬起来继续刷卷子了,脑袋上自己绑了根红绳,勒着就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宗承录放下汤,看田禾没有出来的意思,不敢打扰她,跟田妈交代给田禾温着睡前喝了,就悄悄回了家。
田禾体质一向很好,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第二天早晨起来还有点儿低烧,田妈将人拜托给宗承录,看她在学校里要是还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
小姑娘病恹恹的,平时活泼伶俐的大眼睛没了神采,嘴巴有点干,走路也不乐意好好走,一摇一摆的靠着男生。
宗承录还以为她只是不大舒服,然后就跟自己撒娇,也就没太注意。
他特意带了无人机来给大家拍集体照。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坪上摆出“十二”两个字,从空中往下拍效果出奇的好。
他就忙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再去看田禾,小姑娘已经在脖子上挠出不小的一片红疹。
“痒的很么”
男生将田禾拉倒教学楼背阴的地方,弯腰低头去看她细嫩的脖子。
“嗯,特别痒。”
一边说一边又要上手挠。
“你先别动”,宗承录一只手就将田禾两只小爪子抓住,“脸上痒不痒”
他用空着的手轻轻摸了摸田禾的脸蛋,手感跟平时很不一样,不是嫩的像水豆腐一样的触感,反而有些小突起似的。
“你不碰还好,现在脸上也痒。”
田禾手被捏住,就用肩膀蹭自己的小脸,左扭扭右扭扭的。
田禾这么一动,脖子后面露出背上的一小块皮肤。
宗承录一看就知道坏事儿了,松了她手从领口细看刚才那一小片地方,“小时候起过水痘没有。”
“没有。”
田禾总算能痛快的挠脸。
“先去校医那里看看再说。”
手又被攥住不让动弹,宗承录非常严肃的教育她,“再挠就毁容了”
吓我
“毁容就砸你手里了,我才不怕。”
好像还很得意。
田禾把宗承录顶的无语,认命送她去看校医。
她身上的痘出的很快,到校医那里脸上已经起了不少小疹子,红红的小疙瘩,田禾自己看不到就觉得痒痒的。
校医还当宗承录是田禾班上的班长,这么认真负责,将注意事项细细给他说了一遍。他听的很认真,听校医的建议一会儿准备带她去医院再看一下。水痘传染性很强,宗承录到老秦那里请了假,回来用自己校服外套给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校医说她不能吹风,田禾就这么密不透风的被带去了医院。
到医院医生给开了药,叫田禾回去好好休息,忌生冷油腻,多吃清淡食品,宗承录给田爸田妈打了电话说了田禾的情况,一会儿功夫田禾已经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不舒服,缩成一个小团,宗承录把这个小团子打开,背在背上送了回去。
高考前出水痘的几率恐怕比中五百万彩票高不到哪里去。
中了“五百万”的田禾姑娘,就这么稀里糊涂告别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田妈为了照顾考生情绪,将家里所有镜子都用布罩了起来。店也来不及顾,天天在家照顾田禾起居,部长这回又被派上了用场,因为出过水痘被允许自由接触田禾,外加担负起给她答疑解惑的宗老师角色。
轻伤不下火线的田禾顶着一张麻子脸也不敢轻易放松。语文之外,其他科目每天一张卷子保证做题手感。余下时间就是翻来覆去的背笔记背教材,重做错题集。
考试前一天,宗承录让她好好放松,田禾问了个自己忍了很久一直想问的问题,“我这么丑丑的,你都不会嫌弃嘛,每天都来,我看自己的胳膊,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田禾身上的水痘几天前就已经结痂,身上的痂掉了一大半,之前还以为自己高考可能要申请“考场隔离”什么的,吓得要死,医生看过以后说已经不具有传染性,叫她放轻松
上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