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井曾经是个人,还是个二十一世纪朴实无华的农村妇女。当年她十八岁在镇上的中学读到高中毕业后,她家里被媒人踏上了门,婆家人整整十万的礼金将她送出了娘家门。
结婚是和隔壁村的大锤哥结的,他们家是十分的富裕,据说是最混乱那几年来偏远的乡下避难的财主。大锤哥对她也很好,她来月事肚子疼,晚上进了被窝会给她用大手暖肚子,热乎乎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肚子上,胡小井隐隐的抖了抖。
婆婆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也不坏。刚结婚的时候给她发了个大红包,隐晦的盯了盯她的肚子,又说生了长孙还有更大的红包。
可二十一岁那年,胡小井和大锤哥结婚三年了,可肚子里死活都没蹦出个什么东西来。第四年,她婆婆做主,让他们俩去村里的村委会把离婚证领了,最后签字的时候,大锤哥问她“你真的愿意与我离婚”
胡小井胆怯的看了一眼婆婆,没多说话,只默默地签了字。
胡小井其实也难受了段时间,可家里弟弟妹妹都还小,母亲才四十多岁,看她回来了急惶惶地问她“你婆家不会上门来要回礼金吧”得到胡小井否定的答复,母亲松了一口气,将家里另外三个孩子托付给她,去隔壁省的厂子里打工了。
家里孩子多,事也多,她没时间躺在家里床上悲秋伤月,早上刚煮好粥和馒头,三个小屁孩吃完胡小井就得去洗碗,洗完又洗衣服,事是永远做不完的。
最大的那个妹妹胡小兰倒是挺懂事的,但是现在也在镇上上高中,学业忙不说,因为交不起住宿费,每天晚上六点蹭在镇里做生意的王家大爷的三轮车回来,第二天早上又天都没亮就又蹭王大爷的三轮车去。正好是冬天,三轮车又没个罩子,每次回来妹妹的脸都冻的发白,手脚跟块冰似的,胡小井给她捂半天都还是凉的。
胡小井就打算给胡小兰做个棉手套和棉耳罩,做了不知道多久,夜深了,手套像模像样了,她的眼睛也花了,一针扎下去,扎进了自己的手指里。一滴斗大的血滴了下来,胡小井眨了眨
眼睛,晕了过去。
第二天村里头大清早就来了个道士,穿着倒是像模像样的,但是一开口满是胡话,看到谁就说谁大难临头。胡小井听大娘讲了,可她不想凑这个热闹,谁想到刚好去买盐的时候,从那道士旁经过,一把就被那道士拉住了。
那道士眉头紧皱“这位美女,你大难临头了”
胡小井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可说了许多人大难临头,可我们又有什么难呢”
那道士突然嘿嘿一笑,宽大的道袍里一把锃亮的剑露出来,周围围着的村民都惊叫一声,胡小井还没反应过来,道士便刺进了胡小井的胸膛。
疼痛在那一刻消失,胡小井也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胡小井已经躺在了河边。河边结冰的水面亮的跟镜子一样,胡小井瞄了一眼,洁白而暖和的长毛覆盖在一只像是狐狸的身体上,她瑟缩了下身子。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的婆婆好像也有一块这么厚实洁白的毛皮,她问过一次,婆婆说是狐狸皮。
她又看一眼河面,两只狐狸眼倒是又黑又亮,瞬间看到河面影射出自己身后不远处有道黑影。她的本能反应就是快速奔跑起来,这种感觉和两条腿跑步时一点都不一样,她感觉自己身体轻盈的不像话,两条后腿一蹬就能跳跃出好远。
可是没用,她不知道跑到了什么东西上,直接被一个硕大的网给严实地裹住了。胡小井可怜兮兮的用爪子扒拉着网,可她漂亮的爪子一点用都没有,坚韧的网反而还勒疼了自己的爪子。四周风起草动树摇,飒飒声愈发贯耳。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黝黑的脸,看见网里的白色狐狸,他那双混浊的眼睛明亮了一分“这么白的狐狸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皮毛怕是能卖不少钱这芜圩山上果然好东西多”
胡小井瑟瑟发抖,她此刻在这男人眼里好像已经是块没有血肉的皮毛了,她更加用力地用爪子挠着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男人将裹着胡小井的网给提起来,掂量了重量又觉得这狐狸太小。
四周飒飒声大起,男人倒是没半点提防,不知从哪窜出一只大老虎,那老虎有那男人等
身高,一口利齿直接叼走了那男人的头颅。待那男人被大老虎解决完,胡小井已经被吓的有些麻木了。
她静静地等着那老虎来解决她,可能是将她一口吞掉。可那老虎一直没对她张开血盆大口,反而爪子轻轻一挠将整个网撕破,老虎一开口居然还是胡小井能听懂的语言“小白狐狸,来跟我走。”
胡小井瞬间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从网里一蹦而起,她尝试着和那老虎说话“老虎大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虎回头看她一眼,神情莫测,突然一个转身折转回来,一口叼起了胡小井的后颈。胡小井惊叫一声,正要挣扎。老虎大哥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别动,你的腿受伤了。”
胡小井下意识向自己的腿看去,左腿洁白的皮毛处好像是被割伤了,点点血红从那处透出来。这时她才察觉出疼痛感来,她小小的呜咽几声“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