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影在远处倒是和谁都挺像的,近了却显露出欧阳远洲的人形来。
“你怎么在这”欧阳远洲的金丝眼镜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爹死了。”暖暖没在嚼嘴里的糖,就静静地含着它,让它慢慢融化在嘴里,有一丝丝的甜意。
欧阳远洲在暖暖身旁坐下来“节哀顺变。”
“没什么哀,我知道他迟早要走的。”暖暖从兜里拿出一个糖给欧阳远洲。
欧阳远洲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糖,剥开糖纸,吃的糖是草莓味的,他皱了皱眉头,眼前的草却是黄的,景色不好,也没什么景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暖暖问他。
“我爸爸也死了。”欧阳远洲答。
“这么巧。你爸爸什么时间死的说不定还能和我爹赶上一个时间投胎呢。”暖暖浅浅地露出一个笑容。
“我出生之前吧,我没见过他。今天是他的忌日。”欧阳远洲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他偏过头去看暖暖,暖暖也在看他。是充满怜悯和心疼的眼神。
这跟欧阳远洲想的不一样。
暖暖不应该对他投以这样的眼神,她明明比自己还要惨的,自己还有妈妈还有许许多多的亲戚,可是暖暖什么都没有了。
她应该哭的很伤心,在他说完自己爸爸的事情后,应该泣不成声才是,暖暖应该是个哭包而不是现在这样坚强的人。
欧阳远洲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对暖暖也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他就是觉得暖暖很爱哭,是个很需要安慰的人,欧阳远洲扶一扶自己的眼镜,觉得自己对暖暖的外表的刻板印象是不可取的。
“我都没见过我爸爸,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念想,反倒是你,如果难受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欧阳远洲认真地说。
暖暖又剥一个糖,糖
纸很漂亮,在阳光下发出五彩的光。她低着头说道“我已经哭完了,也不是不难过,就是不想哭了,其实转念一想,我爹他死了也挺好的,他活着的时候多痛苦啊,吃不饱穿不暖的,要被病痛折磨,成天还要担心我这个小丫头,现在死了,我以后每年给他多烧点纸钱,让他在地下快快活活的。”
暖暖将糖塞进欧阳远洲的嘴里,又笑了一下。
欧阳远洲怔怔地看着她失神,像是在和记忆里的另外一个人对比。
“远洲快过来跟你爸说说话”远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欧阳远洲应了一声,他站起来,摸遍了全身,找了一块钱出来“暖暖,你帮我多买几个这个糖啊,星期一下午老地方见,你到时候记得把这个糖给我带着啊。”
“知道啦。”暖暖接过这一块钱,又将兜里的糖都给他“这些糖都给你,不过你可小心点,不要蛀牙了。”
“远洲”又有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欧阳远洲接过糖跑了过去。
暖暖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声。
她拿起地上的玻璃瓶装的汽水,咕噜喝掉最后一口汽水,又起身向小卖部走去。
走着路,裤子蹭着膝盖上的伤口,十分疼痛。
但是暖暖还是往前走,甚至连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刚走到小卖部门口,暖暖走进去,那老头子斜眼看着暖暖“你这丫头,这么多糖和一瓶汽水就吃完了”
“我是来问你有没有处理伤口的东西的,爷爷,我刚刚在外面摔了一跤。”暖暖掀起自己的裤子给这老头子看自己的膝盖。
“哦呦呦,都破皮了呀。”这老头子哈哈笑了两声,“爷爷给你消消毒。”
这老头子拿了一瓶酒精出来,又用一个棉签蘸了点酒精,给暖暖消毒伤口。
“你这小丫头不了得,这都不怕痛啊”
“怕,但是叫出来也没用。”暖暖答。
“你看看你伤口有多脏,这白花花的棉棒都黑了”这老头子摸了摸暖暖的脑袋,“以后不要再摔跤了。”
“暖暖”张志民冲进店里来,直接拽着暖暖就要走“四点钟银行关门下班了,现在三点了我们得快点去银行才是。”
这老头子咳嗽一声“张小子,最近在哪发财啊看这一身,啧啧,真气派。”
“原来是周叔”张志民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我这次有事如果周叔找我有事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