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放飞自己。
我先做我能做的事情,去拜访左丞相之女。
我从王府里点了一队能打的家将,骑着马,带着宫女嬷嬷和一顶轿子,径直来到了赵侍郎府。
这赵侍郎是赵家的老来子,从小聪明伶俐,博学多才,备受父母喜爱。说起来,他也是有官运,这几年皇位更迭,反倒是成全了他。
我查看的资料里写道:有一日,先帝来赵家找尚书令闲话,隔着一堵花墙,听见了他的读书声。先帝喜他声音朗朗动听,见过人后,又觉得他少年英杰,人也俊俏,特意点他陪伴左右,闲时为皇帝读书消乏解闷。
他从十二岁起蒙受先帝皇恩,在御前当了个九品的读书郎小官。有一日,先帝烦闷,召他前来。他在读书时,读到某处,皇帝若有所思,随后又是恍然一笑,他就走了狗屎运,升为了八品。
一年后,他被先帝赐于太子,跟随太子左右,做了太子侍读。因为受到皇帝的重视,太子也极其看重于他,他的品阶被封为七品。几年后,他娶了左丞相之女为妻,有一品丞相岳父和二品的父亲尚书令护航,在太子位动摇之时,他轻轻松松就得了圣宠,谋取了个六品官外放。三年后,他回到京城,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想法将他升为五品。
不久,先帝去世,新帝继位,作为新帝心腹,他再次升官,成为四品。这顺畅的升官经历,真是让人啧啧称奇,这一路的官运亨通,可以说是奇迹,任何人都无法复制,因为这涉及到了帝宠、出身、婚姻和自身才学、时运等方方面面,缺一不可。君不见,就连右丞相安家的幼子,号称京城第一大美男第一大才子的安茂歆,在十几岁时,也不过是赋闲在家,偶尔去四处游历求学罢了。
别人以为他的官运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他还有个大哥,是三品大员,要继承父亲的家业和人脉关系,他不过是幼子。再加上四品到三品之间,升官最是困难,因为三品官员,就是进入小朝廷的核心了。
谁知道,他的官运还没有完。半年后,老臣尚书令为了给新帝腾位置,也是为了能让子孙有更好的晋级空间,赵家老爷子告老还乡了,急流勇退,自愿从二品尚书令上退了下去。皇帝大悦,这才有了赵侍郎再次蒙受皇恩,年轻轻轻就迈过了从四品到三品的最大门槛,成为了吏部的侍郎。
可是,这路走得太顺了,年轻人不禁有些飘飘然。他娶了左丞相之女后,两年,妻子无所出,他就遵从母命纳了妾室。在外放当官的时候,妻子留在家里孝顺母亲,他带了美妾前去任职。三年后回京,小妾抱回来一子一女,正房夫人还要大度地为她们安排院落和仆人。
一年后,左丞相之女周氏,被查出中毒,一生无所出。这才有了朝中左丞相的大哭,对珏经丸深恶痛绝。至于坊间说的,丞相之女婚后三年无所出,不过是讽刺赵侍郎外放三年没有带着妻子同行罢了。这些谣言闲话究竟是谁放出去的,又有谁家推波助澜没有制止,那就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至少他的官运是到此为止了,因为他的岳父已经对他态度有所转变。毕竟,左丞相也不想扶植起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既然他的女儿已经不能生育,那就要保她荣华富贵、一生平安,那个女婿就得握在他的手心里。
“去扣门,送上帖子。”我翻身下马,说道。
“郡主,我们夫人悲痛过度,日夜在佛堂念经,不见客。”门房推拒道。
“滚!”我一声喝,自有侍卫将他掀了个跟头,推开门,迎我进府。
管家一溜小跑着过来了,恭敬地行礼道:“凰郡主,不是我们不知礼,我们夫人心灰意冷,是真的不见客!”
“哼,早就听说凰郡主知书达理,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莫非郡主是要逼死我们夫人不成?”一位急匆匆赶来的貌美女子,气焰嚣张地将我拦了下来。
“她是谁?”我态度傲慢地问我身边的宫女道,根本不屑于与她说话。
“她是谁?”一名机灵的侍卫抽出刀来,逼问管家道。
管家立刻就跪下了,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哆哆嗦嗦道:“她是我们二夫人,是我们侍郎最宠爱的妾室,府里是她管家。”
“原来是个小妾!冒犯皇家郡主,不知礼数,掌嘴!”我漫不经心地抚平了衣袖,说道。
两个嬷嬷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将她制住,开始抽打耳光。
她见机也快,立刻涕泪而出,跪下来,哭着求饶。随即,侍郎府里跪倒了一大片。
小门小户的女子就是没什么见识,随着夫君去了地方,三年作威作福,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人物,就算回了京城,也不知收敛。现在,我免费教她重新做人。
“去见夫人。”我说。
“是是是,下人这就引路。”管家颤颤巍巍地起来,向着府里的一个角落走去。我皱了皱眉。就算夫人落魄了,也不该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