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寂静的长亭不同,王大人府内正厅此时却乱成一团,原本矜持着吃茶的达官女眷此时将王夫人围成了团,一个个脸上具是焦急和忧虑。
伯爵府的主母贺夫人身高马大,一人当先,紧紧抓着孟氏的手。
“王夫人,这都快过晌午了,我儿怎地还没过来。不是说殿下只是和他们闹着玩的吗?”
“是啊是啊,王夫人你这又拦着不让我们去后亭小院,我家嫣儿茹儿都是胆小安分的性子,断没有惹事生非的,你看就让我过去一下,和公主告个罪,领他们回来吧!”
“是啊是啊,听说他们都跪在呢,公主殿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儿……”
“这个怎么办?!不能去后亭,那,那我去找我家老爷……”
她们一众家眷,听闻长亭内那位向来宽厚的公主殿下动了气,发了火,压着一大片的公子千金们。她们消息灵通的下人前来说那边黑压压的跪了一片的时候,吓都吓死了。偏偏这位当家王夫人拦着她们不让过去,说什么公主年纪轻,是和公子小姐们闹着玩的,少年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
而她们这些做长辈的反而去不得,去了怕公主会更恼羞成怒!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十多个女人一部连续剧。王夫人焦头烂额,回了这个回那个,心里暗骂定国公主哪有这样为客的,鞠着一大帮的孩子,这宴会都要开始了,幸而他们男子都在里屋高谈阔论,尚且不知道这里的事。
“莫急!众位夫人莫要着急,我已派人去请公主殿下了。”王夫人高声喊着:“老爷们在里屋招待太子殿下呢,你们贸然前去只会失了礼数冲撞贵人。”
“后亭后亭去不得,大人也不在,咱们也不能在这干等着吧,万一长亭里那位真的发作起来,我家熏儿细皮嫩肉的……这……王夫人您快想想办法吧!”
王夫人开口安慰着众人,心底下实则发虚。一边急问身边的侍女:“
不是早就去请大小姐和太子妃娘娘了吗,怎么还不见人?”
侍女抖着身子道:“大小姐和太子妃去了别院,来回许是需要点时间的。”
王夫人:“那去请公主的下人呢”
“回来了!回来了!去长亭小院的人回来了!”
众位夫人连忙让出一条小道来,只见一个身穿灰色一旁,身材娇小的仆人灰溜溜的从门外走到了王夫人跟前,一来便哭着脸跪下了。
王夫人吓了一跳,却还是瞪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了?公主呢?!”
那仆人哭丧这一张脸,战战兢兢的道:“公主殿下说……”
“说什么了?”
“说……说她如今气不顺,心中有火未能发泄,面目定是不好看,就不来正厅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王夫人扶着额头后退一步,是昏睡之态。身后的丫头们急忙扶住她。
更甚的是,那仆人还道:“奴才回来时,还听见公主殿下说,她那边的事,公主实则无权处置,只好去请王老太君定夺。她身边的侍卫,已经往老太君的如意阁去了。”
老太君如今已经高寿,平日里都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他们这些做晚辈的供着都来不及!谁敢去打搅?!那可是大不孝!
宫里来的这一位,却要为了这口角上的小事闹到老太君那里?
宫里原本最是软绵绵的那位的好脾气像是被狗给吃了,连她这个王府当家主母的面子都不肯给了?一定要闹得满城风雨才能罢休吗?
王夫人头脑感觉阵阵发昏,完全没想她自己的面子压根不值钱。
“去,快去把那个去如意阁的侍卫给拦下来!无论什么代价!快去!”
王夫人看着眼底下乱成一锅粥的妇人,深吸一口气:“在去里屋,请大人过来偏厅。”
……
却说这厢。
月乔白刚说要去找王老太君主持公道,偏巧就有王府下人匆匆赶来,说是主母孟氏请公主殿下移驾正厅,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月乔白听到这话简直要笑出声来,孟氏哪里来的自信和脸面,想就这样将事情一笔带过?
今日要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怕是往后,他们一个个的都要骑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长亭内,月乔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喝茶,底下跪着的鸦雀无声。如寻常的公子小姐们,是不敢说话。但是向卢挚临和郁芷禾那样胡搅蛮缠的,月乔白索性让人直接压着不让说话。
那卢挚临还算不笨,没有公然反抗,不然……
月乔白冷笑一声,不然就轮造反之罪,叫他有来无回。
王夫人的人走后没多久,就又来了一个企图当说客的。
“殿下圣安!”王家大公子文质彬彬,一把胡须看上去严肃正经。
他跑着过来的,眼下还有几分气喘,但是面对对月乔白这个定国公主,却没有丝毫的礼仪懈怠。眼神更是不曾在跪在地上的众人身上留下片刻。
王大公子站着行了拜礼,直视了月乔白的眼睛,客客气气的说道:“虽说已经停雪小半月,但外面到底霜寒露重,公主千金之躯,如何受的。”说罢他又吩咐身边的小厮,“快将羽貂鸾衣给公主披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