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乔白原先并不知道,杀了所谓的男女主,会对她自己的身体产生严重的变化,要是早一步知道的话,她一定会留着郁芷禾的命,慢慢吊着耗着。
自从那天吐了血,将身边的人都吓着了。后来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劳累过度,损耗了元气,要好好将养。
总而言之,是没有什么大病的。
当天夜里,月乔白忍着睡意熬到了深夜,躺在床上装作陷入睡梦,半夜才听到脑海里稀稀疏疏的传来几声对话。
这两只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蠢萌,声音小的像老鼠。那只略微呆萌的声音率先开口。
“我们是不是快完惹……”
“说什么傻话,”另外一个略为冷酷的系统说道:“死了一个主角而已,这个世界半数的气运被收走了,不是还有一半吗。”
呆萌甲系统迟疑道:“可是,女配她也剩下一半的寿命了。我两是跟着她活的,她现在放飞的那么厉害,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作死,我们还有命回去么……”
冷酷如乙难得温柔:“别慌,任外面世界在如何崩塌,都有你哥为你守候一方。”
呆萌甲感动的稀里哗啦:“乙宝宝,你对我真好!”
冷酷乙:“应该的。”
躲在被子里的月乔白:“……”
她可以接受自己因为杀死女主损失一半寿命的事实,但请你们能不能不要总在别人的脑子里秀恩爱?!
……
因为知道了主角的命相当于自己的命,月乔白这几天时时刻刻关注着卢挚临的消息。
但是奇怪的是,原本传来的消息,是已经在卢挚临逃往西南方向的路上设了埋伏,不出意外就能成功捉拿他。但是一连好几天,都没了后续。
只尚且还算平和的身体状态告诉她自己,卢挚临还好好的活着。
这件事尚且不提。晌午的时候,月乔白用膳后移驾乾清宫,她如今虽是长公主,但是考虑到新皇还是个婴儿,朝政上的事她自然理所当然要干预。
以至于每天下完朝,除了吃饭睡觉,月乔白唯一要做的是就是将内阁经过筛选的折子在细细看一遍,小事略加批改,大事参与决策。相当于把老皇帝在时整天整夜做的事移交到自己手上做,一般这个时候,月乔白不喜有人打扰,除非有她的传召。
相处的时间久了,大臣们都了解到了月乔白的脾气,渐渐顺着她的意思来。
但是今天,偏就有不长眼的。
下面人上来说顾霆军求见的时候,月乔白还挑了挑眉,顾霆军来,无非就是为了孟韫的事。但是孟韫的命,早在月乔白和江湖杀手做下交易的还一刻起,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不见!”
月乔白说道。
下面的人迟疑道:“可是顾大人说,殿下若是一直不肯见,那他只能在殿外长跪不起了。”
月乔白手上批改奏折的动作顿了顿。
顾霆军这个人吧,有点特殊。他的存在感一直不高,源于他阴晴不定,乖僻邪谬的性格。与皇族而言,他是个关系户。沾的却是老皇帝第一任结发妻子的亲。但是那位结发妻子,却早就在老皇帝登位之前就已经病逝了。
与朝中,他没有任何亲缘,最多也就是自己手底下一些亲信。接触短短不过一月余,月乔白见识过他的厉害。性格偏执到有时候像个蛇精病一样,软硬不吃极其认死理。也不知道孟韫是怎么把他收买在自己手下做事的。
在宫变中,毕竟顾霆军是头等功臣。现如今除了架空他,月乔白别无他法。
想了想,月乔白还是允了。
顾霆军进来行了礼,月乔白没等他说话,就先开了口道:“知道顾大人依旧担忧孟韫的安危,本宫也每天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只是江安崖甚远,这消息传来也需要时间不是?”
顾霆军从见到人起,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月乔白,那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肮脏之物一样,带着一股强烈的不悦和痛恶。
在他的眼里,早就将月乔白看做是负了孟韫的渣渣,费劲心思哄了孟韫交出手底的权势筹码,利用完人后就翻脸无情。如今更是恨不得一脚将人给踹了。
月乔白见怪不怪,面上端的是无可奈何的模样,顾霆军看在眼底,却笑出了声来,他联想到自己在禁军中越来越尴尬的处境,看向月乔白的目光中又多带了一分嘲弄,“殿下多虑了,臣今日前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月乔白放下手里的笔,抬眼去看底下的顾霆军,看他目光不偏不倚不怀好意的直视自己,面上除了显现对她的不满,已没了往日的愁眉。
月乔白心底一惊,不禁道:“顾大人可是有了孟韫的消息?”
顾霆军那张阴柔的脸对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语气不情不愿:“臣今日是来带话的。”
顾霆军说是带话,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拿出一封薄薄的信函递给月乔白,随后带着他那副被欠了巨款的脸,告退了。
月乔白握着信封愣了半天,半响,才缓缓将信拿出来摊开来看。
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句诗语,
“阔别月余终不见卿,情难自抑漫卷相思。辗转难眠,心有所思,情不自吾……”
啪嗒一声,轻薄的信件被无情的拍在桌案上,月乔白抿着嘴面色木然,唯有耳尖透出一点儿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