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茵借了谢宁心的手帕擦干了眼泪,谢迎书举着伞,送姑娘往山下走。
春荷一去再上来不知还要多久,江若茵整理好了情绪,说:“今天叫你看笑话了。”
谢迎书摇摇头,只是护着她,担心她摔在这被雨水打湿了的石阶上,“这不叫笑话,你或许还是会在意别人说的话,但是你的事情并不能算是笑话,把这些当成笑话的人才有错。”
江若茵猛地转头看他,一双眼睛哭红的像个兔子一般的,“你又偷听我说话。”
谢迎书是又笑又心疼,“这怎么算的是上偷听,你俩说话也没背着人啊。”
少女的脸被气成了包子气鼓鼓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好冤啊五妹妹。”他开着玩笑,总算把是小姑娘给逗乐了,“好了笑一笑,等下去了顾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怕是要担心了。”
江若茵抽了抽鼻子,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还挂着水滴,大约是风雨飘挂上的一滴。
她是生的很漂亮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漆黑却不深邃,只叫人觉得清透。平日都是笑着的,弯成一道月亮,可哭起来的时候,却偏偏放大了眼睛,圆溜溜的藏在眼眶里,湿润的、缀着长睫毛,任谁都没有办法放任这样的姑娘哭下去。
她是惯会忍着的,可他不想看她忍着。
“所以才要慢点走啊,等好一些了再下去。”
江若茵往下走着,脚下“啪嗒啪嗒”的踩着地上的水洼。
石阶年久,总是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积了水,满地湿滑。
谢迎书看她那样晃晃悠悠的走路,生怕她一脚滑下去,结果小丫头一直走的很平稳,一点都没有要踩偏的样子,“你步子很稳。”
“之前你不是都看见了?我轻功很好,是二堂嫂教的,不过别的都没学会,只学会了这一招。但是二堂嫂说,女孩子学会轻功也够了,不要去跟别人打架,真遇上事儿了,跑的快才是最安全的。”江若茵朝他笑笑,眼皮还有些肿,挤得那弯月牙有点小了。
谢迎书伸手推了推她的眼角,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去触碰除了谢宁心以外的女孩子,“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江若茵做了鬼脸,挤了挤鼻子,把脸转过去,“还不是你让我哭的。”
谢迎书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觉得新鲜,但又不敢挑逗的太过了,让她更伤心,“不哭出来,怕以后都不到你笑了。”
江若茵看到飞跑上来的春荷,朝她招了招手,“说起这个,我建议你去调查一下柳家遇害的真相,记得手脚干净一点,别让别人知道你有所怀疑了。”
闻言谢迎书却皱了皱眉,他跟柳家其实不太熟。
谢迎书从没想过柳家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毕竟别说他了,谢家大部分的人跟这个柳家,也就是也就是族谱上不知道要倒多少辈儿才能沾上的亲戚,两家议亲也多是因为谢候的胆小,想要与一家没什么权势的又贤良淑德的女儿结亲。后来听及柳家中了状元郎,谢候还成天琢磨着想退婚,不想跟朝堂上的臣子扯上一点关系。结果还没等说什么,一家人和和美美来朝廷里贺喜的时候,就全都死于流寇之手。
小侯爷本人因为本就对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没什么念想,除了惋惜之余,也未动过什么别的心思。
江若茵这个时候提到了柳家,让谢迎书不得不多问一句,“和我有关?”
春荷已经快跑到眼前了,江若茵不便说太多,“我只是怀疑,但你要小心。”
说罢,江若茵便往前跑了两步,冲进春荷打着的伞下,“怎么来的这么慢,你是蜗牛么?我要被浇死了。”
她身上也就只有刚下起来的那时候淋到的雨,身上还裹着谢迎书披给她的斗篷,那原是谢宁心的,小丫头怕她冷,说什么都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