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落曾经用它绑住他的眼,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这条领带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这会儿更是看到他就觉得糟心。
几乎是反射性的,沐夏慌道:“你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绑住他眼睛的这条黑色领带。
耳边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沐夏感到时落剥去他衣服抬起他的腿。
他听到时落平稳且沉闷的呼吸声在面前一起一伏,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个姿势怎么想怎么怪异。
直觉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恐慌汹涌袭来,沐夏整个人都慌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时落你住手!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
但沐夏并没有得到时落的回答。
他一意孤行,沉默的继续着。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沐夏终于强横不了了,哭着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时落,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不要……”
时落没有答话。
一面亲吻沐夏面颊上的眼泪,一面埋了进去。
负距相连接的一刻,细密的吻落在了沐夏的耳边。
“就这一次,这次之后,我把命给你。”
仿若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沉浮,遍寻不到停靠之处。
沐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更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只知道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在那之后他竟睡了一天一夜吗?
沐夏浑浑噩噩的想,双目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半晌过后,他木然的从床上爬起来,去看自己的右脚,却发现那里并没有纱布和链子的痕迹。
不止如此,身上还穿着干爽的休闲服。
视线上移,又见左手手腕处绑着一条黑色领带。
前夜记忆骤然在脑海里重现。
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他与时落交缠的身体,凌乱的呼吸,炽热的体温,还有滚烫的……
沐夏脸一僵,连扯带拽的解开这条带给他无限糟糕记忆的领带,团成一团丢在地上,泄愤般的踩了好几脚。
踩完尤不解气,沐夏眼圈一红,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他心里委屈急了,难受极了。
那一晚之前,他从来不觉得时落会伤害他,遑论不顾他意愿的上了他。
可终究是他自己太蠢信错了人,谁也怪不得。
不值得。
不值得为时落哭。
于是沐夏真的忍住了没有哭下去,囫囵擦掉眼泪之后,就走到衣柜跟前,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从没有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想要离开。
他想,他再也不想看到时落了。
时落疯了,他不想和他一起疯。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他怕他会参照时落的提议,先杀了他然后自杀。
结果刚走到柜门前,就听见八千岁对他说:“沐夏,你可以回去了。”
沐夏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八千岁接着道:“时落已经放手了,世界对你的限制解除,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沐夏却有些不大相信。
可没等他问上一句话,卧室门被打开。
沐夏往门口看,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面孔与时落有几分相像,英俊非常。只是此刻面容憔悴,下巴上还长了一圈胡渣,生生把一张天赐的脸糟蹋了。
正是时落的二哥时焰。
沐夏不知道时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但他才被时落强迫,心里正恨着,对着与时落有几分像的人便客气不起来。
当下紧抿唇冷冷看着来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与厌恶。
“你是谁?”
时焰颓然一笑,答非所问:“你既然醒了,就可以走了。”
明明是期待的答案,但不知怎得,沐夏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顿时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之后,张口就是三连问:“时落呢?他在哪儿?他出什么事了?”
时焰用手捂住了眼睛。
泪水从指缝溢出,他艰难的道:“他死了,死的干干净净,再也不会缠着你不放了。所以你走吧,走吧!”
沐夏踉跄着后腿一步,喃喃道:“不可能,我不信,他不可能自杀,不可能……”
时焰哭着,悲伤从四肢百骸透出来,道:“怎么不可能?就是这栋楼,他昨天清早从顶楼天台跳下去,到现在血还没冲干。”
那一股浑身无力的感觉又起来了,沐夏脚下不稳就要摔倒,幸好及时撑住衣柜才得以站稳。
下一刻,他仓皇的跑了出去。电梯都忘了乘,一路跑到楼下。
才出一楼,就被眼前些微的血迹刺得双眼发黑,一下跪倒在地上。
直到这时,他仍旧不敢相信,嘴里还不停地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